第四章 孩子
疑团越来越大,我被它折磨的辗转难眠,又不能直接去问先生,我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
于是我决定自己寻找答案,一切不正常的开始,就是那本日记。可惜日记已经烧毁了,不过我还有备份。
爸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打工,常常会打电话过来关心。家长的电话,你们知道的,担心的永远是有没有吃好,有没有冻着。
虽然是亲爸亲妈,听久了还是会有些烦。所以我偶尔也会把日记拍下来发给他们。这多好,每天干了什么、吃了什么一目了然,再也不用问那些没有营养的废话了,沟通效率得到了质的提高。
我把卖日记前几天的照片找出来,将重要的内容做了一个整理。
周一,太太夜里哭,把我吵醒了。我站在床上听了一会,似乎是先生和太太在吵架,内容是关于另外一个女人的。难道是先生外面有人了?
周二,哈士奇一直叫一直叫,惹得太太十分心烦,把他关到了院子里,我晚饭后偷偷给它送了吃的。
周三,一大早起来,太太就吵着要吃指定的提拉米苏,那可是要去市里,还要排两个小时的队才能买到的。可是太太给了我200块,看在钱的份上我去了。
周四,太太的心情似乎不错,主动提出了给我涨工资,还预付了未来半年的工钱。
周五,太太破天荒的要吃肉,我还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很多没有吃完的药。不知道她是痊愈了还是自暴自弃,我希望是前者,因为我希望太太的心情永远好下去。
周五是我最后一天记日记,因为那晚先生买走了我的日记本。
单看这些内容,我还是什么都猜不出。于是我想要将孩子作为切入点。先生和太太都提到过孩子,可他们根本没有孩子。
第二天打扫太太卧室时,我假装不经意的提起:“太太,先生前几天给了我一笔钱,说是给我死去孩子的一点心意。可你知道的,我还没有结婚,更别提什么孩子了,他是不是记错了?”
太太化妆的手一抖,我偷眼看见她的眼线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迹。这让我有点心慌,因为太太的脾气不太好。
她没有发作,迅速起身去了先生书房。再回来时,怀里抱着十几摞毛爷爷,我顿时傻眼了,抓着拖把直愣愣的盯着她。
太太把那些钱往我怀里一塞,冷冷的问:“够了么?”
“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出去吧,我累了。”
这是在撵我走呢,我也根本无心打扫了。用围裙兜着钱回了自己房间,数了数整整15摞,太太出手比先生还要大方。可是我更迷惑了,为什么一提到孩子,太太就要给我钱呢?
我那天晚上没睡着,因为我床下堆了整整20万。要知道20万已经能在我们村里盖一栋小洋楼了,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年轻人出来打工能挣上一栋小楼。更何况,我的卡里还有15万。
中500万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但我此刻兴奋的无法入眠。
第五章 怪事
我兴奋的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畅想着要怎么花这一笔巨款。光是想一想存在银行里每个月得的利息,我已经乐得合不拢嘴。
偶然间,我看到了院子里有人。看衣着应该是先生和太太,他们在吵架,虽然没有大喊大叫,但从肢体动作上还是不难发现冲突的激烈程度。
先生甩了太太一巴掌,太太冲上去推搡先生。两个人撕打了好一会,才双双累的摊倒,抱住对方无声痛哭。我害怕他们发现,赶紧将房间里的灯熄了,趴在窗帘的缝隙里偷偷观察。
先生和太太肯定有一个秘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秘密很可能与我有关。但我不敢问,为了保住这份工作,我佯装一无所知的继续打扫、做饭、遛狗。
但怪事还在继续。
我一个人睡在楼梯尽头的保姆间里,凌晨时分门外的走廊里,地板发出有人走过时的咯吱声。我以为是有人回来了,把门打开一条缝观察。门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恐怖像门外的黑暗一样,一点点侵袭着我。这样漆黑的晚上,我不敢一个人出去,即使太太的狗就睡在客厅里,我怎么知道关键时刻它跟我是不是一条心?毕竟我不是它的主人。
我悄悄关上门,转身去看窗外。如果是太太或者先生回来,一定是开车。但朦胧的月光下,后院除了墙根下张牙舞爪的野草,空空荡荡。今晚很奇怪,已经接近0点,先生和太太都没有回来。
我真正开始害怕了,因为如果有人闯进来,客厅里的狗一定会狂叫。现在外面安静极了,哈士奇没有醒,那刚刚的声音是什么?
哇哇哇...
我正站在窗前不知所措,门口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哭声很小,听起来有些虚弱,但还是能听得出,那声音就在门口。
门口有一个孩子?我后背紧靠着窗台,双眼死死盯着房门。那里有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孩子?
我想起了先生让我节哀顺变,我想起了太太一言不发塞给我一大笔钱。当时觉得他们可能疯了,但现在看来,这栋房子里可能真的有一个孩子,或者它不能称之为孩子了,因为先生说过让我节哀。
哭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尖、越来越细,像钢针一样,挑拨着我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我的胸口一阵疼痛,心脏似乎马上就要罢工。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我恐怕就要被吓死了。
现在唯一的逃生办法就是跳窗逃跑,好在我住的是一楼,跳出去最多也就是崴脚。心里打定了主意,我转头想要打开窗户,余光看到窗户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那是一张脸谱。
目光接触到它的一瞬间,就再也移不开了。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五官已经被挤压的扭曲变形。加上黑夜的掩护,我只能看到一张人脸的轮廓,以及上面代表着五官的一个个漆黑模糊的窟窿。
我来不及分辨那是谁的脸,最后一点理智也被刺激的荡然无存。寂静的夜里,我爆发出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