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心跳的飞快。
“你……你做什么……”
周槐安两只大手撑在两侧,如玉的俊脸近在迟尺百看不厌,只是眼下有些气氛微妙。
他恶狠狠的盯着我,怒斥道,“你不是要看么?怎么不敢看了?”
我哪里是不敢看,是不知道先看哪处好。
臂膀粗壮肌肉勃发,腰间精壮无一丝赘肉,腰间那一抹朱红莲花印记在如珠的肌肤上耀人眼目,他真的并未与人私通。
来不及和他解释,目光向下扫去,这样的场景我消想了许多年,如今能够看的真切,我满脑都是周槐安,再也想不起其他的。
只一眼,床边的蜡烛被熄灭,屋内陷入漆黑。
那画本子上的图谱怎么照着学。
…….
第二日醒来后也是日上三竿,浑身上下腰酸背痛,像是被车轴来回碾轧一般。
想起昨夜种种,我恨的咬牙切齿。
只此一夜过后,我作为定山府妻主的女人尊严荡然无存。
周槐安不肯照着画本子描绘来,实属离经叛道。纵然这般,我也很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只因,说出去实在丢人的紧。
自那日后,周槐安对我冷淡不言语,全当没看见我这么一个人,唯一对我说的一句话则是,“睡地上。”
……
他对我出口污蔑之事记恨在心。
算了,女子立于天地之间,应当胸襟宽阔,睡地上睡床上又有何区别呢?
我每次都是趁着他熟睡后,静悄悄得从地上爬起上床环住他的腰肢,一觉睡到自然醒。
一月后,宫中开设宴席庆贺倾黎远征凯旋。
我心不在焉的任由周槐安不紧不慢整理宫装,离宴席开始约莫两个时辰。
周槐安替我系好腰带后,睨了我一眼,缓缓开口,“今日宴席怕是不简单,封赏一般是在七日后宣旨进宫,最晚不过十五日。如今相隔一月,今日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盯着宴席见的一举一动。”
我直愣愣地仰视这个高我许多的男人,那双眼睛平静如水泛不起一丝涟漪,仿若刚才所言并非出自他口。
周槐安不是不想同我说话么?自我污蔑他与倾黎藕断丝连,他整日对我冷脸相待。
不过,刚才所言是在关心我么?
“你在……关心我?”
周槐安瞥了我一眼,淡淡开口,“本分而已。”
一丝兴奋中带着掩盖不住的失落,兴奋的是周槐安同我行房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正夫身份,
失落的是,仅此而已。
周槐安替我整理好行装好,我与他一同赴宴。
【9】
大殿内满满坐了一排又一排,文武百官出列的整齐,我淡淡地扫了一眼对面坐席。
倾黎一身紫色华服尊贵无比,眉眼间英气勃发却难掩战场上残留的杀气。这样的女人,即便生在普通人家,也是人中龙凤。
倾黎身边坐着的是周家表公子周林海,眉眼间与周槐安有几分神似,被倾黎纳为侧夫。
这般隆重的场合,侧夫本不应该出席的……
倾黎伸出骨指分明的大手随意端起酒杯,烈酒入喉,倾黎眼睛暧昧打量周槐安,目光探究如同头狼捕捉猎物。
…….
我睨了周槐安一眼,只见他面色如常不卑不亢,低垂着眼眸坐在我身侧安静地替我斟酒。
和家中悍夫形象判若两人。
我端起酒杯心里说不出的酸涩烦闷,偏偏对面的周林海对我颌首微微一笑,我手中的酒差点撒了。
原来在意的只有我一人。
一抹赤红色身影在众人簇拥下坐在王位,女君就坐是以众卿朝拜。女子睥睨众臣,尽显王者风范。
“今日是为庆贺我皇女倾黎战胜归来,特应邀群臣,设下宴席。不曾想有其他事物耽搁,延期到今日是要有一要事宣布。”
女君说完,大殿下寂静无声。
我心里七上八下慌乱异常,还有何要事要赶在今日群臣齐聚之日宣布?不会是……
女君发话,“倾黎为花月国宗室首嗣,天意所属,日表英才。我数意倾黎待我百年之后,继承储君之位。”
大臣们跪地附和,称赞女君英明睿智。
倾黎在众望所归中接下立嗣招书,她利落起身就坐,这一次,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只剩下浓浓的杀意。
我面上不显心中难受得很,一杯又一杯的酒水入腹,周槐安劝不动索性不管我了。
酒过三巡,脸上腾起红晕,我借机如厕,实则去往偏殿。
大殿之上,周槐安和倾黎同时不在坐席,若说不是私下见面,打死我也不信。
这还没当上女君呢?这么着急跑来招惹我的正夫!她若是坐上女君之位,我怕是离死期也不远了。
我停下一处幽暗僻静的院落门旁,此地曾是我们三人幼时最爱来的地方,只因偏僻无人,不受宫中繁多拘束。
这里有我与周槐安许多美好回忆,也是他们二人的。
倾黎:“槐安,你若是回心转意我可迎你入府。”
【10】
周槐安:“大皇女说笑了,我与大皇女何来的心意?不过幼年玩笑一场罢了,况且我已是云宴的人,还请大皇女自重。”
“她?哼!你当真看得上云宴么?手无缚鸡之力文武不全,注定无缘储君之位,更是多受大臣诽议。这样的人能为你遮下一片天么?槐安,你不若仔细想想,你还年轻,还有很多选择,不要为一个不值当的人白白断送一生!”
“值不值当只有我知,旁人又如何得知。”
“你若愿意跟我,我可许你正宫之位。”
…….
我的心坠入寒冰谷底,不禁苦笑这样的许诺周槐安不会心动么?
其实,倾黎说的也无错,女子为尊的世界我偏偏生的矮小纤瘦,与花月国普通女子大不相同,女生男相在帝王家,坊间传闻可亡国。
再者周槐安清冷高贵似那蓬莱仙境避世的谪仙,竟叫我娶回来了家。
终究是我不配么?
我从月门后缓缓走出面色阴寒出现在院落中。
二人皆是一愣。
周槐安双眸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嗔怒,“云宴,你怎么来了。”
我冷笑不已,“怎么?我不能来么?我来了是挡了你的青云之路?”
周槐安面色阴沉,眸中折射出寒光沉默不语。
倾黎笑的轻蔑,“不是如此么?你与他的婚事是如何来的,你心知肚明!若不是你耍了肮脏的手段,周槐安怎会嫁给你,云宴,你不若问问你自己,你配得上周槐安么?”
我揉搓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平日里也不爱戴这玩意,今日是正宴不得不戴,这象征着权贵的翡翠扳指,如今细细观看,竟发现它通体润泽,权贵无及。
我掀眼睨着心高气傲的倾黎,“配不配得上他周槐安都是我的夫,我们亲朋满座高堂对拜,饮下合卺酒,入了洞房,他是我的人,我与他如何,与你无关。”
倾黎瞬间被点燃怒火,张口道,“你果真和你那关在地牢的夫君一样不知廉耻,还!”
我挑眉厉声打断,“够了!你若是嫌事情不够大,尽可闹到女君跟前,你若是想让全天下人知道他的存在,尽管说吧。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女君是保你还是保他?我想着女君连我都看着生厌,她女儿众多,你觉得她会留你?”
倾黎面色愤怒甩袖大步离去,只留下我一人笑得癫狂,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11】
泪水模糊看不清眼前事物,只记得周槐安掌心温度阵阵传来,低声道“回家”,牵着我的手离开了院落。
自上次宴席后,每日心情低落,只得用不多的政事麻痹自己。
周槐安对我神秘的父君,以及我做了何事求得这门亲事只字不相问。
我也羞于启齿。
只是他不再让我睡在地上,能夜夜抱着周槐安入眠我很欣慰。
一日夜里,周槐安睡的正熟,我大梦惊醒出了一身虚汗,笔直的坐起身来。
梦中倾黎携手周槐安登顶帝位,众亲朝拜二人笑得开怀,我着了一身绿跪在二人床边,听他们日夜欢好。
我惊醒哭出声来,周槐安被吵醒,坐起身来将我搂在怀中,皱起眉头轻声问道,“又做噩梦了?”
“呜呜呜……你是不是真的要跟了倾黎不要我了?”
周槐安眉头皱得更深,脸色十分不悦,“云宴,你问了八百遍了,我答了你八百遍。我此生绝不负你,我周槐安说到做到!”
“可是…….”帝后之位谁不想,守着一个废柴做什么?
不容问出后面的话语,周槐安吻了上来触感生热,我大脑一片空白。
周槐安嘴角上扬,眼中噙着笑意和浓烈的欲色,音调沙哑的不成样子,“云宴,让你有空胡思乱想都是为夫的错,天色正好,我们巫山同去。”
……
接下来的日子我果然没有空闲的时辰思索其他,周槐安是要吸干我的精气神。
一日太医前来诊脉,说完阳气不足是为内力亏损,须得好生静养不得胡来。
周槐安像是个没事人一般淡定得很,我却恨不得在屋子里找间缝隙把头埋进去。
被太医做实我不行,耻辱啊!
在府中断断续续养了一段时日,这日夜间接到密旨,三日后女君派我江北巡营。
周槐安仅存不存的良心容许我休息三日,我含泪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