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闹腾的时候,谢歆歌突然出现。
当初暮辞登基,除了我之外,唯一纳的妃子就是谢歆歌,只是明眼人都知道暮辞立她只是看在谢侯在朝中的势力,这些年暮辞从未宠幸她,要不然朝中的老臣也不会如此着急皇家子嗣。
不过这几年我向来不争不抢,她倒是也和我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今日,她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本宫当是谁呢,竟敢在这后宫之中大呼小叫,如此没有规矩,不过看到郡主你,倒是不足为奇了。”
我皱眉?都这些年过去了,她竟还敢指责我没有规矩?怎得没有一点长进。
我从来给桑榆灌输的想法都是有理绝不后退,所以看到谢歆歌如此说我,她自然来气:“你怎可如此说我家娘娘?”
“娘娘?”听到这两个字谢歆歌明显来气了,直接上来就打了桑榆一巴掌。
我没想到谢歆歌竟敢如此放肆,竟被她来了个措手不及,我看了看谢歆歌:“谢歆歌,我劝你马上给桑榆道歉!”
谢歆歌自然不敢相信:“你让我给一个奴婢道歉?南宫姝宁,你疯了吧。”
我依然盯着她:“道歉。”
她愣了一下然后挺直了腰板:“南宫姝宁,我如今可是皇上亲定的贵妃娘娘,更何况,我父亲可是谢侯,你还真以为你还是从前有人撑腰的南宫王府的郡主了,南宫傲……”
“啪!”我一巴掌扇了过去,周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谢歆歌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南宫姝宁?你竟然敢打我?”
我歪了下脑袋:“若你不提我父亲的名字,这一巴掌,你原是可以躲过去的。”
“南宫姝宁!我可是皇上亲定的贵妃,你竟然敢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我挑了挑眉头:“谢歆歌,是不是先前我歇了太久,你竟忘了,我是先皇亲定的皇后了。”
谢歆歌自幼刁蛮,自是受不了这样的委屈,然后她疯了一下吩咐她身后的宫人:“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教训她!!”
她身后的宫人还在犹豫,她到是会怂恿:“你们怕什么?封后大典并未礼成,她就不是皇后,更何况南宫王府已经覆灭,她身后空无一人!有什么好怕的!”
空无一人?
她说我身后空无一人?
我冷笑了几声:“你们是不是不知道,当年在西北,我也是可以在万军之中取敌方将领项上人头的。”
说到这的时候,她身后的宫人都低下了头。
我给谢歆歌指了指花园的小河:“熟悉吗,记不记得,我十岁那年随我父亲入宫,你说我粗俗挑衅我的时候,我就是把你扔进的那条河,怎么?你这是想要再重温一下往日记忆。”
谢歆歌应也是知道再和我闹腾下去也没什么好处,只能悻悻离开。
桑榆有些不接:“娘娘,对不起,都怪桑榆。”
我摸了摸桑榆红了的脸:“傻瓜,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让桑榆受委屈了。”
桑榆立马低头:“不委屈不委屈,可是娘娘,她毕竟是谢侯之女,您怎能为了桑榆和她动手。”
我摇头:“自我接了凤印的那一天起,我和她之间就避免不了如此了,桑榆,其实谢歆歌说的对,我身后空无一人,若我今日退了,以后在这宫中才真的是受制于人了。”
桑榆一脸不解:“桑榆不懂,不过娘娘放心,你还有桑榆。”
听闻谢歆歌哭哭闹闹的去找暮辞告状,结果被暮辞罚了一个月的禁足。
我不禁有些叹息:“暮辞,你说说你,也太不懂的怜香惜玉了吧。”
暮辞走近我:“她最不该……说你身后空无一人的。”
我轻笑,果然,暮辞是懂我的。
我抱了抱暮辞:“伤还疼吗?”
“抱着就不疼了。”
不过那日天色不好,我本来想要劝着暮辞早些回去,结果他非说我宫里比他宫里暖和一些,非要在我宫里忙完再回。
我虽无奈可也不好说什么。
直到夜彻底深下来,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暮辞一脸惋惜的看着外面:“哎呀,这怎么下这么大,这可怎么回去啊?”
温予倒是一唱一和:“皇上,您身上的伤刚好,若是淋了雨那可不行。”
桑榆也跟着点头:“对啊,这要是伤口再复发了,那可就麻烦了,要不皇上留宿永宁宫也行啊。”
我瞪了桑榆一眼,这个小丫头竟然冲着我吐了吐舌头,真是怀疑这个小丫头是不是背地里背着我收了暮辞什么好处。
不过再怎样,如今让暮辞冒雨回去确实也不合适,只能让他留宿。
我和暮辞并排躺在床上的时候,暮辞悄悄地拉了拉我的手:“姝宁,封后大典定在下个月初十你看行不行。”
“嗯。”
而后,暮辞转过身来对着我:“姝宁,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我有些自责:“暮辞,对不起,都怪我,一直沉溺过去走不出来,这两年,辛苦你了。”
暮辞把我的脑袋转过来对着他:“不辛苦,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我就觉得我是最幸福的了,姝宁,等我们忙完了,我陪你去西北看看。”
我眼睛有些湿润,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都知道我心中所想。
暮辞摸了摸我的脸:“姝宁,等以后我们的孩子长大了,就让他早些登基,到时我们两个就回西北,我每日陪你每日策马,射雁,等回家的时候就买上一壶西北最烈的酒。”
我没有说话,他反倒是喋喋不休:“姝宁,我们今日这样,真好。”
我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起身附身看着我,烛火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的心跳的马上就要出来,他突然亲了我一下:“姝宁,我们要个孩子吧。”
然后没等我回答就压了上来。
我有些慌乱的推开了他:“你身上有伤。”
“无妨。”
末了,暮辞抱着我:“姝宁,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有些羞涩难以启齿,他倒是饶有兴致。
“姝宁,我希望我们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如果是个女孩的话,我们就叫她念安吧。”
念安,安北之役。
我没说话,只是抱了抱他。
封后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桑榆整天忙的跟个小陀螺一样。
暮辞这几日来我宫里留宿这件事情倒是做的越发熟稔了。
大典前几日倒是一切都忙完了,只是桑榆还是见不着人影,我实在不解就把她叫了过来:“桑榆,你到底是在忙什么?”
桑榆一脸认真:“他们说我们永宁宫里马上就要有小皇子或者小公主了,我这不是忙着学做女工吗?”
我一脸黑线:“他们?是谁?”
“宫里人都这样说呀!”
我更疑惑了:“妄议后宫,你们就不怕暮辞怪罪吗?”
桑榆倒是来了劲:“娘娘,你不知道吧,这事原先就是皇上说的啊,他还让大家都宣告宣告,对!听说他还给他宫里的人都发了赏银,当然,也给我了。”
我有些头疼,这个暮辞,我这两年总觉得他沉稳了许多,如今看来,还真是我高估他了。
封后大典的前一日暮辞倒是没来找我,只是在晚间的时候隔着窗户叫我的名字,我本想打开窗户却被他制止:“姝宁,他们都说成亲前一日是不可以想见的。”
我有些无奈的收回了手:“哦。”
“怎么?这才一日不见就想我了呀?”
我有些没好气:“谁想你了。”
“好好好,是我,是我想你了好不好,不过姝宁,从明天开始我们以后每日都要待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他的语气过于诚恳,诚恳到我本来准备打趣他的话到了嘴边都又收了回去。
外面起了风有些凉,我有点不放心:“暮辞,你回去吧,外面风凉。”
“那我看你睡着再回去。”
一早我就被桑榆拉了起来,看着面前巨大的凤冠,我还是有些无语:“桑榆你说,这要是带上一整天脖子都要压的短一截吧。”
桑榆还没有接话,旁边有人吵吵闹闹,有人来回禀说是谢歆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