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吃完后,江泊将绽绽放在我怀中,逗了逗她,说,“绽绽,跟你娘去房间玩。”
我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将绽绽递进了锅饼的怀里,对她道,“绽绽听话哦,跟锅饼叔叔去玩。”
锅饼抱着绽绽哭丧着脸看着江泊,江泊无奈道,“郭秉以前……做过…捕快,再说了,你脑子不好使又胆儿小,跟着去干嘛,净添乱。”
我嘿嘿一笑,又将绽绽从锅饼怀里捞出来,然后又塞进火烧怀中,道,“那绽绽就跟霍芍婶婶玩!诶呀我们绽绽可听话了!”
霍芍抱着奶娃娃脸一红,锅饼在一旁黑着脸,道,“欢欢姑娘,不可乱讲!”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江泊,问道,“我?说错了吗?”
江泊看看锅饼看看火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唯独楼愚色在一旁偷笑。
霍芍抱着绽绽回房间了,可是凶杀现场被官兵包围,不准通行,楼愚色周旋在几个官兵之间,美人这一角色,总是到哪儿都管用的,须臾,那官兵打开了门,放我们进入。
那扑鼻而来的血腥丝毫不减,我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手不经意扶在了江泊的手臂上,江泊见我难受的模样,道,“你还是快些出去吧。”
我站直了身子,冲他摆摆手,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这窗户本就是坏了的,窗沿上也并未有踩踏的痕迹,这窗户外面可就是江水,杀了人后要么破窗落水逃出,要么,凶手就还在这莳花馆中。
江泊与锅饼在查看尸体,我不敢回头去看,在桌子边瞎转悠。我昨晚在这房间时,桌子上还摆着一碟桂花糕,昨晚吃的太饱,也就没动,可现在这桂花糕却少了一半,我思索了片刻,转头问向楼愚色,“这个莺儿,喜欢吃桂花糕吗?”
楼愚色回想了一会,然后对我道,“这个我不大清楚,不过我从未见过她吃。”
江泊朝我走过来,同样看了看碟中的桂花糕,沿着桌子转了一圈,然后扶正了倒地的凳子,道,“这桂花糕吃两块就要喝水,不然会附在嗓子里,又干又呛。而这个房间里,并没有茶水。”
锅饼看着地面,道,“地面有拖擦的血迹,从桌边开始,到床榻边消失,然后就是喷薄的血迹。”
江泊道,“也就是说,莺儿与此人应该坐着聊了几句,然后凶手在桌边袭击了莺儿,将莺儿拖到床上,将其杀害,所以这地面有拖擦的痕迹,而床上也有挣扎的痕迹。”
我翻了个白眼,“倒是句句在理,可你还是不知道凶手是谁。”
江泊笑笑,拍了拍我的脸,我嫌弃的拍开他的手,他说,“那我不说了,你说。”
我扬手要去打他,大抵是动作幅度过大,齐些送我的玉佩掉在了地上,应声成了两半,玉碎的声音尤为悦耳。
我尖叫了一声,蹲下身去捡玉佩,瞬间红了眼眶,双手颤颤巍巍将玉佩拾起,仰头看着江泊,江泊突然道,“别动!”
我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不敢乱动,他半蹲了下来,伸手小心翼翼从玉佩的另一面取下来一片叶子的残片,仔细查看,眉头紧锁。
他沉声道,“郭秉,过来看看。”
锅饼走过来,接过那片残叶,放在鼻间闻了闻,然后郑重道,“公子,是槐树叶。”
江泊转身问楼愚色,“附近可有槐树林?”
楼愚色指了指窗外,道,“有,在西边山下,有一片槐树林。”
我将玉佩细心收好,伸手胡乱擦了擦眼泪,江泊瞧见了,无奈的看着我,说,“行了,别哭了,等过几天找个铺子给你修好。”
我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听话的点点头。
锅饼问道,“公子,去看看吗?”
江泊道,“只怕凶手还在这个楼里,你留下吧,我去瞧瞧。”
我兴奋的抓住他的手臂,使劲儿擦了擦眼泪,对他谄媚的笑笑,说,“我跟你一块去!我还从来没查过案子呢!”
江泊扒拉开我的手,道,“不行,你给我老实呆在这里。”
我摇头,竖起三根手指头,严肃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发四!”
江泊看着我,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我还未来得及反应,腰间一紧,便一跃而起,突如其来的摇晃让我慌了神,伸手使劲儿搂住了江泊的脖颈。
睁开眼,却见江泊搂着我的腰跳下了莳花馆的楼宇,于平静的江面轻蹬两足,而后打了个旋,我们便安然落地。
他松开我时,我险些没有站稳,他伸手抓住了我的衣领让我稳住,我张口结舌的看了看水中的莳花馆,赞叹道,“我的老天爷……帅啊!”
江泊用手臂碰了碰我的肩膀,一脸的骄傲,道,“帅吧?叫一声好哥哥就再带你飞一次。”
我瞪了他一眼,指着自己湿漉漉的鞋道,“就你这烂功夫,你瞧,鞋子都湿了!我媳妇儿轻功肯定比你好,到时候我可以让他教我,诶呀!”
“你媳妇儿?”他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道,“哦,你说齐些啊?你说你都胖的跟个猪一样了,他还能带你飞的动?”
说到齐些,我胸口突然堵得慌,摸了摸口袋里的碎玉,如若没了这玉佩,那么齐些还会不会认我?还是真如老姜头说的,他不过是在骗我罢了?
江泊瞧见我失神,宽慰道,“诶呦行了啊,飞的动飞的动,你媳妇儿大将军,飞的老高了!插俩鸡翅膀就能上天了!行了吧?”
我赌气瞥了他一眼,一拳擂在他心口,不痛不痒,他佯装疼痛捂着胸口,另一只手顺势搭在了我的肩上,哎呦哎呦直叫唤。
我拍开他的手,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大步往槐树林里走去。他唤了我两声,见我不应,又忙追上来了。
这槐树林并不大,走上一炷香的功夫便可以看到尽头,我紧跟在江泊身后,不知为何,总感觉这槐树林里说不出的阴森。
我们在这林中左右转着,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便催促他回去,他嫌弃的拧我的耳朵,道,“不让你来非跟着来,才这一会就要回去,那算命的骗子总算是说对了一点,你就是我命里的劫数,赶明儿我真要去庙里求一张灵符在你脑门上贴三天。”
我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反驳道,“你才是我的劫!你怎么那么絮叨啊,跟张婶儿一样,这不是找不到有用的线索吗,咱们在这儿时间久了那官兵发现了怎么办?”
他继续往前走,道,“你说你闲着没事整天瞎操心,你跟着我我可让你受过苦?有我呢,万事别担忧,跟着玩就行了。”
我撇了撇嘴,心头竟是一暖,没再反驳,紧紧跟在他身后。
我四处打量着,目光落在一处坟丘上,我拍了拍江泊的肩膀,对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坟丘,他似乎没发现什么不对,但还是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