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蒋涞猛地咳嗽,挣扎着起身。
关凛汗颜,原来是休克了。
百里湛微挑眉,竟然没死?
想要上前探究蒋涞还能活下来的原因,关凛已经叫人抬蒋涞下去,他只好作罢,多看了眼虚弱至极的蒋涞。
是个比他预料中更能忍的人。
百里湛思忖间,他手背骤然触碰一软物,条件反射就要扬鞭反击,然在嗅到那股熟悉冷香,半抬起的胳膊霎时僵在了原地。
瞿烟月冰凉的手指尖从他手腕划过,一路到手心,拿回自己的长鞭,轻笑:“做的不错,下次争取让别人用棺材抬走他。”
一听还有下次,那些也想用一鞭换取荣华富贵的人瞬间偃旗息鼓,彻底接受自己沦为杂役的命运。
瞿烟月再度回到房间,心情显然好了不少。
谷雨寒露还在回味殿下挥鞭的英姿飒爽,不由得感慨:“心中无男人,挥鞭自然神!”
瞿烟月摇头失笑,目光看向奶娘:
“奶娘,后院事情我处理好了,你之前说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班芸笑笑,“奴婢正想问殿下您既然放下了晏公子,那么后院这群人该怎么安置,结果他们自己撞上来。”
“可是殿下,那位叫流风的侍卫是质子百里湛的人,您真要留他在公主府?”
倒不是说殿下怕百里湛,而是因为百里湛特殊的身份--南百国七皇子。
殿下对他国皇子的人颇为青睐,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说殿下有不臣之心。
一些本能避免的麻烦,她当然不希望殿下为此困扰。
瞿烟月坐下泡茶,“奶娘,你觉得百里湛这人如何?”
班芸皱眉,百里湛这人太没存在感,她隐约记得就一张脸惊为天人。
“性格木讷不知趣,甚少出现在公开场合,只有几次皇家宫宴点名邀请了他他才出现,但表现得平平无奇。”
“听说他在南百国皇室中并不受宠,因为是年龄最小的皇子,经常遭上头几位皇兄欺凌,还传言他并非皇室正统血脉,而是其母与人苟合而出,所以有人戏谑叫他‘野狗’‘杂种’。”
瞿烟月将泡好的茶递给奶娘一杯,自己则是看着杯中茶叶的卷与舒。
野狗啊,一只野狗,应该会有什么样的眼神呢?
她想起上午见到的百里湛,脸是不能看,但她和他眼神对上时,他却是下意识回避。
他根本不敢和她对视,他在心虚什么?
“奶娘,不管你们信不信,百里湛这人绝非池中物。这一次我遭三妹暗算,他的侍卫莫名躺在我身旁,我一开始怀疑百里湛已经暗中和三妹达成同盟想要解决我,所以我借流风之名去质子府见百里湛。”
“结果发现他对流风一事全然不知,且有一种诡异的震惊,就好像……”
瞿烟月回想着当时“百里湛”的语气,斟酌开口:
“就好像一个不举的男人听见自己妻子有孕了的震惊。”
“所以我断定百里湛暂时还未和三妹达成同盟关系,流风从我床榻醒来,大概真的是意外。”
说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但我却发现另外一件好玩的事情--”
“百里湛对这个侍卫的紧张程度,就好比奶娘您紧张我一般。”
瞿烟月精准形容出她观察到的“百里湛”和“流风”之间那股说不出的诡异感。
“以百里湛对流风的在乎程度,我相信过不久他就要登门拜访,只要我不放走流风,百里湛就不得不和公主府保持联系,咱们就等着吧。”
瞿烟月暗中咋舌,堂堂一国皇子竟然对一个属下如此关怀,还几次三番想要阻挡她带人离开,一副生怕她会糟蹋了“流风”的样子。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