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完成任务,项目很复杂,陆氏集团也很看重它,南小姐,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咱们来日方长。”
南韶乐有些错愕地抬眸。
男人眼里闪烁着捕捉猎物的兴味。
可明明,她是他玩够了丢弃的猎物。
不放过她,又不和她名分。
南韶乐攥紧双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车上,她独自打车回去。
窗外景色掠过,这座城市的繁华向来让人迷失。
陆晋南无疑是繁华中让人最趋之若鹜的。
曾经她也迷失在这个男人的身边,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情人从来都只能是情人,哪里见得了光。
南韶乐出神间,已经叹了好几次气。
司机频频从后视镜看她:“小姐,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凡事看开点,没有过不去的坎。”
“是啊,没有过不去的坎。”
南韶乐笑笑,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她拿出来,心里一紧。
“喂,梅姨……”
“你快点过来看看吧!疗养院这边出事了!”
南韶乐神情微沉,挂断电话对司机道:“去华南疗养院。”
司机不敢耽搁,转了个弯赶往目的地。
路上,南韶乐紧紧抓住手机,心神不宁。
堂哥的双腿情况屡次恶化,很难稳定,最近得知华南的一种处方药很好,才把堂哥送过去稳住病情。
没想到这才进去几天就出事了。
十几分钟后,南韶乐进入疗养院。
刚出电梯,她就听到争执的声音。
“这本来就是我们订好的床位,住进来还不到一个星期,凭什么搬走?”
“就凭我们白家是疗养院的投资方,凭白小姐一句话,就能让你们这些命贱如蝼蚁的人滚出去!”
南韶乐脚步一顿。
走廊里,白素素和她的女佣气势凌人,站在病房门口牢牢守护的梅姨脸色惨白,被她们说得全身颤抖。
南韶乐远远看着,忽然回想起那个温暖明媚的午后。
春风习习,她咬着豆沙面包进教室,却听到一阵尖锐的救护车汽笛声。
所有人都跑出去看。
南韶乐也跟着出教室,却看到堂哥南若川躺在地上,双腿被打得血肉模糊,大口大口吐血。
所有人都不知道是谁做的,或许他们知道,但迫于对方权势不敢说,只推给校外的几个混混就草草了事。
大伯家拿出所有积蓄,都没能将堂哥的腿治好。
而那个仅仅因为表白失败就把人打残的白素素,第二天便红光满面的来上课,依旧是众星捧月的白家小公主。
往事蔓延在心头,恨意难消。
南韶乐垂眸,深呼吸调节情绪。
白素素勾起红唇,对着梅姨笑得温柔又恶毒:“我已经和院长通过话了,五分钟内你们不搬,有人来帮你们搬。”
“白小姐好大的威风。”
南韶乐走过去,语气平淡却隐含警告:“病房是我们花十万块定下的,就算白家是投资方,也不能将人直接赶走吧?”
“十万块我给你,这间病房我要了。”
白素素打定主意不罢休,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球场的事她本就憋闷,来疗养院看望奶奶,好巧不巧碰到南若川在这里住着。
故人相见,正好可以拿来解气。
看到南韶乐吃瘪,她更是心里畅快。
南韶乐没有接,笑得妩媚:“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的,疗养院还有空病房,白小姐如果有需要……”
“如果我说,我就要这一间呢?”白素素挑衅地抬起下巴,目光咄咄逼人。
南韶乐笑意微淡,声音含着丝丝冷气:“白小姐即将成为陆先生的妻子,顶着陆家准少夫人的头衔,还是不要出来作乱了,否则传扬出去让陆家不满,你这段婚姻岂不是岌岌可危?”
她拿出手机,对准了白素素,意思不言而喻。
梅姨连忙站在她身边,警惕地盯着两人。
白素素眯了眯眼,脸色阴沉下来,“还没有人可以这么威胁我。”
只一个眼神,佣人便心领神会,抬手就打向南韶乐的手机。
南韶乐侧身躲避,佣人便抓住她的胳膊,巴掌转了个弯打向她的脸。
啪!
清脆的巴掌回荡在走廊。
南韶乐看着被打到地上的梅姨,理智险些崩塌。梅姨是南家没出事时就跟在她身边的乳母,是她最看重的亲人之一。
南韶乐蹲下去,扶着梅姨起身。
“没事吧?你干嘛替我挡?”
梅姨红着眼摇摇头,紧紧抓住她的手,哽咽道:“没,没有更合适的病房了……”
所以,不能和对方起争执。
疗养院的保安匆匆赶到,围在病房门口蠢蠢欲动,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南韶乐替梅姨拨去发丝,笑中带恨:“嗯,我心里有数的。”
她知道现在必须忍,为了堂哥的病情什么事都要受着。
白家踩着他们得来的权力,现在还惹不起。
南韶乐深呼吸一口,努力保持微笑:“白小姐,我们有话好好说,病房要怎样才能让给我们?”
“怎么,现在知道服软说好话了?”
白素素得意嗤笑。
这种凌驾于对方之上的感觉,实在是说不出的美妙。
南韶乐弯腰把手机捡起来,当着她的面关机:“请白小姐高抬贵手,我刚才冲动了,不如你开个条件吧。”
白素素笑了,“做什么都行?”
“那就趴在地上学狗叫,在这里从现在爬到晚上,我就放过你们。”
白素素退开两步,笑得恶劣跋扈。
没有陆晋南,没有其他人,她又变回了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白家小公主。
她不必在陆晋南面前装得温柔优雅,勾勾手就能将一个人折磨得毫无尊严。
坦白承认,她恨极了南韶乐!
曾经第一次动心的男人,因为是南韶乐的堂哥拒绝她求爱,如今即将结婚的陆晋南,似乎也格外留意这个女人。
她白素素才是这个世上最耀眼的存在,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她想要的男人和生活!
白素素冷冷看着沉默的南韶乐:“你不愿意吗?”
她抬手,保安便要冲进去。
梅姨吓得挤开他们,冲到白素素面前拍拍心口:“我来!我来!”
她迫不及待道:“我会学狗叫,真的!学的可像了,你看……汪汪!”
年过半百的女人,跪在地上对着众人毫无尊严地狗叫。
“梅姨!”
南韶乐痛得眼尾通红,阵阵犯恶心。
她什么都没了,只想守着堂哥一家人和梅姨,待治好了堂哥的腿再去报仇。
即便她百般隐忍,也受不了看着亲人受辱。
南韶乐将梅姨扶起来,忽然看向白素素,朝着她走了过去。
白素素脸色微变。
身边的佣人和保安护在她面前,警惕地盯着南韶乐。
南韶乐没有动手,隔着众人与仇敌四目相对。
她的声音极冷,也很轻。
轻到众人以为只是一阵微风刮过。
“做事留一线不好吗白小姐?若川哥是怎么瘫痪的,你心里最清楚了,不管你处于什么样的目的羞辱堂哥和我,做的都太过了。”
白素素攥紧拳头,沉声道:“你胡说什么!南若川瘫痪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南韶乐忽然笑了。
接着,她做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
缓缓跪地,卑微地趴在白素素脚下。
“白小姐,求你放过我,放过我乳母!”
白素素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上一秒南韶乐分明不是这个态度的,她怎么会突然妥协,尊严都不要了?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袖口没有皱褶,名表闪着银光。
陆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