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二十七八的模样,五官粗糙宽大,鼻孔朝天,一张大嘴吃八方,身板比男人还厚实,男人婆见了她很激动:“二妹,你还知道回来?”
眼看要被男人婆扑倒,她往后跳几步,贺义搂住了她,以柔稳住身形:“大姐,我不认识你啊。”
怎么会不认识她,君家大姐,君以清,一个发誓永远守在父母身边尽孝的男人婆。
君以清以为以柔是回家,他们家就在前面小河边,还立了个牌匾“济生堂”,以柔瞧了瞧,冷笑一声,身后的大姐对贺义很警惕,问:“你和贺义什么关系,就搂搂抱抱,光天化日,你个姑娘家的还要不要脸?”
君以清和她爹娘一样,恶毒至极。
以柔揉揉头,有些恍然:“大姐,你认识我么,怎么我不记得你啦,我是贺义的妻子,你叫什么,以前我们见过?”
以清一愣:“你掉湖里冻坏了脑子?爹娘说你死那晚尸体被送上山,请的工人嫌麻烦,不想把你下葬,就扔湖里了,二妹,你真冻坏了脑子,和我回家,让爹爹给你治治,治好了,咱家还得靠你呢。”
“我是冻坏脑子,不过我也不想回去做药人了,你们趁早死了心,以后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也别找我。”
她拉起贺义的手往家走,以清明白二妹是装的,一股大力扯住二妹的手腕:“你个没孝心的,爹娘前天被你们打得现在还躺床上,人都起不来了,你也不去看看,做药人怎么了,爹开这医馆,就得有个药人,没有你,他找谁试药去,你不试药,哪能找到这么多神奇的草药给人治病,你倒是存点良心,也不瞧瞧自己是谁,谁和你断绝关系了,我们不认,你就一辈子是君家的人!”
以柔觉得手腕一阵酸痛,忽然间就没劲了,她龇牙咧嘴:“贺大哥,我手腕脱臼了。”
贺义拧眉,一掌劈开君以清的手:“你对自己妹妹下手这么重,还想让她跟你回去?”
君以清从小力气大,哪知道轻轻一握人就脱臼,她甩开手:“我家的事,要你管!”
“她是我妻子,她的事,我就得管!”贺义大力推开君以清,男人婆往后退了几步,贺义握住以柔脱臼的手腕,对她说:“你忍着。”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声清脆的“咔”响,脱臼的地方已接上,这速度,比专业医师还快。
以清气得大骂:“爹娘都要死了,你个小贱货还在这个打情骂俏,哎哟喂,各位邻居都来看看哟,我二妹被人拐了,不要脸的贺义,不让人回家看看,这什么世道,快来看看哟!”
她躺地嚎啕大哭,贺家村的人都出来,看君以柔和贺义两个贺家村最丑的人在一起,嗤笑辱骂。
从小君以清就是这个德行,撒泼打滚无所不能,村子里哪有男人敢要这个泼妇。
“我是君家的人,死了爹娘都不给副棺材,直接把我丢冰湖里去,坑都省得挖了,天底下有这么狠心的爹娘么?”以柔大声对村民发问,她不能对君以清动手,毕竟君以清不是贺婉,动手了显得以柔理亏,她就是要让贺家村的人知道,君保国一家子怎么对待自己:“各位乡里,大叔大婶,我爹爹从小拿我试毒药,天天打我,吃不饱穿不暖,都说我家不穷,可是怎么对我这个二女儿就狠心了?你们说说,我在这个家里都活不下去了,哪还敢回去,回去就是受死,我好苦啊!”
以柔倒地大哭,躺在以清旁边,嗓门更大,就是要比谁更凶,谁更惨。
贺义站在旁边,不想插手女人之间的恩怨,他瞧得出君以柔不是好欺负的,不如先看看热闹再说。
以清斜眼瞥了以柔,瞧出她真流眼泪,自己眼睛还是干的,周围的乡里对自己指指点点,面上不好看,扑过去扯以柔的衣服:“我是大姐,你让贺义打伤爹娘,今天我要替爹娘教训你!”
愚孝、真是愚孝!
以柔反手给她一巴掌:“谁敢打我,我定十倍奉还!”
以清脸肿起来,她愣了一下,以柔的力气好大,不像个病秧子,旋即用出吃奶的劲,她是谁?贺家村最牛的女人,君以清一个人就顶十个男人,扛起百多斤的稻谷翻山越岭不喘气的女人,将身子薄弱的君以柔双手撑起,一旁的贺义皱紧眉头,上前阻拦,君以柔却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贺义停下动作,任凭以柔被君以清扔进旁边的河水里。
村民纷纷咂舌,君以清真的要杀妹?君家这是闹哪出?一个个要死要活的,前世冤孽啊~
以柔呛了一口寒凉的河水,冬天穿的棉袄瞬间吸满了水,套在身上沉极了,君以清双腿一蹦,也跳进河里,恶狠狠地对君以柔说:“今天我替天行道,淹死你个不孝顺的贱人!”
贺义站在旁边等待最佳时机出手救人。
河水不深,成年人站起来能够得着地,但是以柔前世和现世都不会水,脚底又有几个深坑,她在水里挣扎,一把抱住跳下河的男人婆,把她往水里按。
今天可不是我先动手的,看我不整死你个男人婆!
以清连喝几口凉水,披头散发、面目狰狞道:“臭女人!我要淹死你!”
岸上冲出一个大姐,焦急地看着河里的情况:“哎呀,你们两姐妹这是作甚?大冬天的,上河里打架,要落病的呀!”
她着急地四下寻找,眼睛落在贺义身上,一把拉起他的手:“贺义啊,你水性好,你快去把他们拉上来!”
“桂花姐,你别急,我这就去!”他装出非常焦急的模样,心底却是了然一笑,终于明白这小丫头搞什么鬼了,不过拿自己的命做赌注,小丫头真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