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府的大门被叩响,门房在看到递上的门贴后,立即向管家禀报,太子来访的消息自是第一时间送到凤穆帆这里。
对于这个话不投机的侄子,凤穆帆从不曾给过好脸色,除了凤穆帆的生辰,便只有凤穆帆打胜仗归朝之际,太子才会登门拜访。
“王爷若不想见,老奴这就回了去。”管家察言观色后,出言道。
“让他进来。”凤穆帆放下茶盏,朝万森递了个眼色。
管家很清楚自家主子的性情,离开时不禁摇头,这位太子殿下还真是会自己作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太子便在管家的引路下,来到凤穆帆的卧寝。
尚未进屋,便听到瓷摔裂的声音,眼里不但没有担忧,反而多了几分喜色。
世人皆知,战神王爷除了洁癖,最大的特点便是从来喜怒不形于色,这般大动肝火,可谓是头一遭。
管家上前开门,侧身退到一旁,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还好心提醒道:“太子殿下请进,王爷最近火气比较重,还请太子殿下小心。”
凤传炫冷哼一声,撩袍便迈步进去,第一次有昂首挺胸的气势。
然而,凤传炫的脚才迈进去一只,一只茶盏便朝他袭来,凤传炫倒是想要躲,可忘记门槛还在两脚之间,一个重心不稳便趴在地上,不但那茶盏正好打中额头,身上也被碎裂的瓷片划伤了多处。
随行前来的太监和护卫,急忙上前扶人,疼的凤传炫啊啊直叫。
可凤传炫身上还镶嵌着好几块瓷片,动一下就疼,手下的人又不敢冒然拔出,只能大声的喊传御医的话。
“给本王闭嘴!”凤穆帆历喝一声,吓得凤传炫等人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身子都在打颤,“太子殿下真是好雅兴,一向少来本王的府邸,如今得知本王这双腿废了,便要来热闹吗?现在看完热闹,可以滚了?”
坐在椅子上的凤穆帆冷着脸,眼中迸射着怒气。
凤传炫见状,不禁后悔自己真的来登门,可这个时候只能卖乖道:“皇叔误会了,孤是担心皇叔的伤势,所以想过来看看,若有孤能为皇叔效劳的,定不会推辞。”
“是吗?”凤穆帆冷哼,脸色并不见转晴。
“孤从不说假话,只是……”凤传炫想要走上前,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话锋一转,“孤受了伤,能否请皇叔让大夫先帮孤处置一下伤口?待孤包扎之后,再来与皇叔叙话。”
多年来一直被凤穆帆压制着,凤传炫是打心底惧怕他,哪怕被凤穆帆伤了也不敢叫喧,更是忘了自己来此的初衷。
看着一脸讨好的凤传炫,眼中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废物,太祖乃是马背上夺得的天下,你身为一国储君,受点伤便叫嚷着看大夫,若我凤羽国男儿皆如你这般,如何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皇叔教训的是,孤……孤也不是很疼,能忍得住。”凤传炫咬牙站直了些,不敢再说看大夫的话。
“哼。”凤穆帆冷哼一声,很是不耐烦的挥手,“既然已经看过了,还不滚回去?本王虽然腿残了,可手里的事情还堆积着,没空与太子叙旧。”
“是,那孤这就回了,皇叔有何需求,尽管差人来太子府,孤一定会竭尽全力办好。”太子心下松了一口气,恨不能立即逃离,免得凤穆帆手中的杯子又扔过来。
“等等。”在凤传炫转身之际,凤穆帆开口唤住他,见对方身子一僵,不屑的道:“本王府中的瓷器,近日来损失不少,市井中的那些下等货,声音刺耳的很。”
凤传炫立即会意,忙道:“皇叔放心,孤回去后,便让管家整理好送来。”
“不必麻烦,本王府中不缺人手。”凤穆帆手上一用劲儿,一只上好的玉杯成了粉末,在他手心里流淌,“万森,你带些人手,和管家一起去趟太子府,先拉回够半个月的量,日后再说。”
“是,王爷。”万森嘴角微抽,有点想为太子默哀的节奏,这下太子府可要穷一段时日了。
凤传炫真想晕过去,他虽然在面对凤穆帆的时候胆小一些,可毕竟不是个傻子,自然明白凤穆帆这是要打劫太子府的意思,而他又一向喜欢收藏珍玩……
凤传炫呆愣愣的被手下人抬着回了太子府,心里在不停的滴血,连身上的伤痛都暂时忘却了。
却说这件事很快在京城传遍,不少心思活络的人,主动送上价值连城的珍玩,供凤穆帆乐呵,就连老皇帝听信之后,也不得不做做样子,给凤穆帆送了不少宝贝。
一时间,逍遥王府的库房倒是没有空余了,这笔收入可是足够逍遥王府几年的支出。
且说手术室内,苏忻正在教谢元山等人手术的基本功,因中西医的差距,很多术语只能用白话来说,这样才避免累赘的解释。
至于缝合术,只要不是遇到特别麻烦的情况,这些大夫倒是能独立应对。
“手术最重要的几点,大家已经都清楚了,今日便教大家如何实践。”苏忻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下人提着一只的兔子进来,放在苏忻面前的案板上,“人体很多穴位,以及主要的血管和脏器,与动物是没有太大区别的,所以我便从动物解剖开始,教大家认知构造。”
“解剖?”谢元山看了一眼被灌了麻药的兔子,忽然带着几分兴奋的问道:“姑娘说的可是剖开胸膛,做内部手术?”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苏忻点头,“不过今日,我们先学习经络,想要一场手术有最大的成功率,必须要了解这些构造,避免因手术而造成第二次伤害。”
一应大夫似懂非懂的点头,尽管有人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可那名暗卫的腿伤,的确比保守治疗效果更好,他们自然也是很期待能够多学习一些。
再者,用动作做实验,这倒是比其他用人来的人道,他们也更能接受一些。
“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姑娘今日先暂且不解剖,教我们那日医治断腿的手术?”谢元山不太好意思的开口。
毕竟苏忻教他们如何手术,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与恩德,可他竟然还敢提出要求。
苏忻看了谢元山一眼,并未回答。
谢元山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才道:“那日虽然为姑娘打下手,可要如何手术,在下只有两成的把握,所以还望姑娘能再教导一遍,毕竟腿伤远远比解剖要容易独立操作。”
“是我急进了。”苏忻点头,心里却明白谢元山为何要如此提议,虽然有他自己本身的想法,可那微微闪躲的眼神却是出卖了他的‘别有用心’,“各位也是这个意思吗?”
其他大夫不好意思不耻下问,在有人开头后,自是乐得配合,谁让他们那天被点穴,看到的比谢元山更少,还有不少人不曾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