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离婚的那天是平安夜。
我穿着雨衣骑着电动车接孩子放学。
狼狈地在路口等红绿灯时。
余光看见旁边车里，与女同事谈笑风生的老公。
他脸上洋溢着是婚后我从未见过的笑容。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像是无声的嘲笑。
后来，我因为老公没送苹果要离婚，闹得人尽皆知。
工作日的早上忙得像打仗。
给女儿穿衣服半哄半威胁。
「妈妈，我想让爸爸送我去。」
我朝厕所方向喊，正在马桶上玩手机的陆铭：
「雨这么大，你送安安吧。」
他冲水的声音掩盖住了回应。
然后就是大门被带上的声响。
「等会妈妈送你去，我们穿新买的小雨衣，好不好。」
女儿眼珠子转了转，「好～」
出了卧室门，厕所飘来一股臭味。
又没冲干净。
这么多年，大的按大按钮，小的按小按钮，他就是记不住。
脏衣又没有分类。
总是把他的袜子和内裤丢在我的内衣盆里。
为此我已经看了很多次妇科。
还有客厅的烟头，数不胜数，安安有哮喘，让他戒烟，他总是说抽完这包……
我给他打去电话。
『不是让你送安安吗?』
『雨这么大肯定堵车，再送她我就要迟到了，你骑电瓶车又不会堵车。』
知道会堵车，可还是会在马桶上坐半个小时。
『和你说了多少遍，你的内裤和袜子不要放在我的内衣盆里……』
『知道了知道了。』
我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电话已经被他不耐烦地挂断了。
送完孩子，回家路上车胎爆了，我摔了一跤。
忍着四肢的疼痛，推着车子去了修车店。
回到家看着满屋狼藉，第一次没有了丝毫想收拾的心情。
我把乌青的脚踝和膝盖，还有磨得血肉模糊的手掌，拍照发给了陆铭。
他过了几个小时回：『怎么了?』
我：『骑车摔了。』
他回：『小心点。』
我:『车推去修了，晚上你早点下班接下安安，我快递了两个苹果到你公司，记得带给她。』
我从来没拥有过任何节日的仪式感，所以我不想让我的女儿也和我一样。
他回：『看情况吧，我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