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聚会大家一起打牌，表哥把房产证甩在了桌子上。
吸着烟，嘴里嚷嚷着：
“打几块钱有什么意思，要玩儿就玩儿大的，有没有来的？”
他就是想炫耀自己新买的房子。
大家都知道，政府拆迁，属表哥家补偿的最多。
其他亲戚都只有百来万，连忙恭维着表哥。
马屁对表哥很受用，他装作勉为其难道：
“行吧，也就看你们是我亲戚，陪你们玩小的吧。”
说着便伸手将房产证往回拿。
可我却叼起烟，缓缓坐到了表哥对面：
“表哥，我跟你玩。”
全场安静了。
众人的目光全都汇集在我身上，满是不可置信。
表哥更是脸色僵住，连掐烟的手都停在了半空。
他上下打量了我半天，表情不屑：
“小弟，你能有几个钱啊？我这房子至少三百万，你别来我这碰瓷！”
1.
亲戚一起打牌图的就是开心。
可表哥不是显摆自己有钱，就是嘲讽其他亲戚穷。
像是忘了他家的拆迁款是怎么来的。
表哥家穷，我爸念亲情就把我家房子借给表哥一家住。
拆迁时候表哥一家开始耍无赖强占了拆迁款，这才得以发迹。
“小弟，你玩真的啊？就你那点死工资，够干嘛的？”
表哥斜着眼看我，嘴里叼着的烟都快烧到手指头了，一脸的不屑。
“玩牌嘛，不就是以小博大，试试手气？”
我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呵，行啊，有种！”
表哥被我激得一下站了起来，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两万起步！每局翻倍！敢不敢来？！”
他瞪大了眼睛，鼻孔都快朝天了。
“玩不起就别玩，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他补充了一句，声音更大了。
我爸猛地站起来，一把拉住我胳膊：
“林子，你疯了！别跟你表哥置气！”
他眼神里全是焦急，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
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表哥他爸，我二舅也赶紧过来打圆场：
“是啊，林子，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你表哥就那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点开余额，屏幕直接怼到表哥面前：
“表哥，看清楚了，这够不够玩？”
余额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万，全是我这几年上班攒下来的。
表哥眼看我要和他杠到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个调色盘。
“你那点钱，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小弟，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输了就输了，可对你家来说可是掉了块肉啊，你自己想清楚。”
他故意提高了嗓门，声音尖锐刺耳。
我从来没有的罪过表哥，可刚才在饭桌上，他一个劲的说我比不过他，这辈子都是打工的命，胆子又小，一辈子干不成大事。
还让我爸给他敬酒，这还不算，碰杯时，表哥故意把杯子高出我爸的杯子。
这什么意思？这意思就是你不如我，我高你一头。
辈分上我是小辈，可实力上你是小辈。
“行了！林子！你这钱以后还得留着过日子呢，别和你哥较劲了。”我爸还在劝我。
“过日子？人活得就是个脸面，脸面没了还过个屁的日子！”我厉声道。
我爸不说话了。
我冷眼看着表哥：“就咱俩，比大小，你敢不敢玩？”
2.
“好好好。”表哥强忍着愤恨不断点头：“就比大小，来！”
比大小，就是每人抽一张牌，数字大者获胜，数字相同，则按照花色对比。
花色从大到小依次是黑桃，红心，梅花，方块。
表哥唰唰洗着牌，那手法，一看就是经常玩牌。
他把牌往桌子中间一推，示意我再洗一次。
“来，小弟，你再洗洗，免得说我出老千。”
我没说话，接过牌，随便洗了几下。
第一局，两万。
表哥抽了张牌，看了一眼，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啪”的一声，他把牌拍在桌子上，黑桃K。
我翻开牌，方块10。
我输了。
第二局，四万。
表哥的牌，红心J。
我的牌，梅花9。
我又输了。
第三局，八万。
表哥的牌，黑桃Q。
我的牌，方块8。
三局下来，我输了十四万。
我带来的三十万，眨眼就没了一半。
再输一把，我的三十万就全都输光了。
亲戚们开始坐不住了。
“哎呀，林子，别玩了，再玩下去，裤衩都得输没了！”
“就是啊，你表哥那是运气好，你跟他较什么劲啊！”
“差不多得了，见好就收吧！”
我爸也急了，额头上全是汗。
“林子！听爸的，别玩了！这钱咱不要了还不行吗？！”
表哥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怎么样，小弟，还玩不玩？不玩就赶紧认输，别耽误大家时间！”
他那副嘴脸，真让人想一拳打过去。
“玩啊，怎么不玩？”
听到这话，表哥嘴角抽动，明显有些火大。
“行了林子，别闹了，之前喝酒你哥也不是故意的，算了……”我爸还在劝。
“去尼玛的！我就是故意的！”表哥突然恼怒，对着我爸就吼。
他又看了一圈满屋子的亲戚，
“别说他了，就你们这些穷逼，我特么一个都瞧不起！”
这话一出，屋子里瞬间就炸了锅。
亲戚们脸都绿了，可又不好当场发作，一个个憋得跟吞了苍蝇似的。
我爸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表哥，半天说不出话来。
二舅一看这架势，赶紧出来打圆场。
“哎呀，这都一家人，说这些干啥，伤和气！”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爸。
“林子他爸，你家林子还年轻，不懂事，你多管教点。”
又转头看向我，拉着我的胳膊。
“林子，快给你表哥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
“我又没错，道尼玛的歉！”
我这话一出口，全场都愣住了。
二舅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不给他面子。
“林子，你……你怎么和长辈说话呢？”
他指着我，声音都变了调。
“你先教教你儿子怎么和长辈说话吧！我爸给你儿子敬酒的时候你怎么不吱声！”
二舅哑口无言，过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赢的钱，你可不能要回去！”
什么一家人，什么伤和气。
都是屁话！
他就是怕我赢了钱，他儿子吃亏！
“你爹屁话挺多，咱俩继续。”
我盯着表哥。
一字一顿地说道。
3.
“继续啊，愣着干嘛？”
我把烟头摁灭，看着表哥。
“你可真够狂的！我告诉方林，今天我不让你给我磕头道歉我特么不算个人！”
表哥咬着牙，眼睛瞪得溜圆。
“不就赢了一把吗？有什么好嘚瑟的？”
他嘴上这么说，手却有点抖。
第四局，十六万！
我俩都没说话，死死盯着对方。
屋子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亲戚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比我还紧张。
我爸更是急得直搓手，嘴唇都白了。
表哥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了牌。
梅花J。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我缓缓地翻开牌。
黑桃A。
我赢了。
一把赢回十四万。
屋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赢了！赢了！林子你真行！”
亲戚们激动地喊着，比自己赢了还高兴。
我爸也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像是虚脱了一样。
表哥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再来！特么的，我就不信这个邪！”
他眼睛红得吓人，像头输急了眼的野兽。
“林子，算了，别玩了，赢回来就行了……”
我爸又想劝我。
“是啊，林子，见好就收吧，别跟你表哥置气了。”
其他亲戚也跟着劝。
“收尼玛！”
表哥直接爆粗口，把所有人都给骂了。
“都特么给老子闭嘴！”
他指着周围的亲戚，脸都扭曲了。
“一群穷逼，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话？”
“赢了钱就想走，好使吗？”
“今天谁特么再劝，就是跟我过不去！”
亲戚们被骂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敢怒不敢言。
一个个都憋屈得不行。
二舅也傻眼了，没想到自己儿子会这么说。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
表哥突然转头冲着二舅吼了一声。
“去！把家里的钱都拿来！”
“拿三十二万！”
二舅愣了一下。
“儿子，你……你这是干啥啊？那是你工程的流动款啊，输了可就……”
“让你拿你就拿！哪儿那么多废话！”
表哥不耐烦地吼道。
“今天，我非得把这小子赢到跪地求饶不可！”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三十二万，这可不是小数目！
我爸也急了，脸色煞白。
他拉着我的袖子，低声劝慰道，
“林子，要不给你表哥道个歉，这要真输了，你这几年不都白干了？”
“爸，这不是钱的事，咱今天要是认怂了，这辈子在他家面前都抬不起头。”
我爸看了我半晌，才点点头，不再言语。
我缓缓拿起牌，指尖轻轻摩挲着牌的边缘。
我的心跳得飞快，但脸上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慢慢地把牌翻开一个角。
黑桃K！
赢面极大。
我抬眼看向表哥。
这家伙刚才还得怒气冲冲，可现在却脸色煞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