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消息出来没多久，我手机就打进来不少电话。
是周慕的。
我没接，未读消息也没理会。
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摇下车窗，将手机扔了出去。
既然死了，那就断的干干净净。
「时宴，谢谢。」
时宴抿了抿唇，眼眸深沉的盯着我。
「为什么想假死跑？」
我笑了笑没说话，目光落在许久未见的时宴脸上。
结婚后，我很少再听到他的消息。
只是聚会时，总听林念抱怨，时宴工作太忙，总没时间陪她。
连五年一次的家族聚会，他也没到场。
这次假死，我翻了好久才找到他的联系方式。
没想到他会帮我。
更没想到，他会亲自来。
「夏今，当年一声不吭喜欢上周慕，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吗？」
我一怔。
僵在原地，垂眸不说话。
那年20岁，我想找时宴表白，却看见了弹幕。
【女配！男主未来会爱上念念女主！你还是看看小可怜周慕吧！他暗恋你好久了！】
因此转手拉着周慕进了咖啡店。
将前几天还在和我畅享未来的时宴抛之脑后，任由他之后怎么找我，也无济于事。
他哭过，执着的等过，质问过。
「你怎么能说喜欢别人就喜欢别人呢？你怎么可能突然会喜欢上周慕？我们明明才是相爱的爱！」
我心软过。
可弹幕一次次警告我，一次次告诫我。
靠近男主没好处，男主只属于女主。
因此，我拒绝和他见面，拒绝和他说话。
直到我结婚第三年，周慕彻底掌管夏氏那年，时宴终于娶了林念。
汽车刹车声唤回我的思绪。
时宴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艰涩一片。
那太匪夷所思了。
即使说出来，也没人会信的。
「对不起。」
「今今，可我一直在等你，娶林念只是因为周慕用你威胁我，我一点都不喜欢林念。」
我呼吸一滞。
愣愣的看着时宴。
看清了他眼底的微红和泪光。
「今今，周慕用你威胁我，我以为我娶了林念你能过的好一些，可是，好像并没有…」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烫进了我心头。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
因为一点匪夷所思的弹幕，我抛弃了相爱好久的时宴。
因为弹幕，我转头爱上周慕，无可救药的嫁给他。
我以为我做对了。
我以为我掌握了先机，幸运的拥有了上帝视角。
可现实给了我狠狠一耳光。
6.
我大哭一场，哭到最后，力竭昏睡过去。
醒来时，时宴正趴在我床边。
像从前每次我生病那样，彻夜守着我。
我鼻尖又是一酸，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怎么也擦不干净。
没多久，时宴手机亮起。
我看见了林念发来的消息。
「时宴！我不离婚！凭什么夏今一死你就要跟我离婚！这么多年你就那么喜欢她！可她根本不爱你爱你的人只有我！我不离婚！」
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就看见时宴睁开眼，笑着看我。
我面色一囧，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时宴笑的愈发灿烂，像以前那样揉了揉我的发顶。
「今今，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伯父伯母和你出事的时候我被支出了国，我现在回来了，会替你拿回一切，让他们都付出代价的。」
我没吭声。
没把希望寄托在时宴身上。
不是不信任，而是经历那么多。
我只敢相信我自己。
因此，我只是对着时宴笑笑，下意识忽略他微暗淡的眸子。
躺了三个月，我终于养好身体，时宴也强行离了婚。
他给我换了新手机新号码。
连身份信息都全套改了新的。
网上的热搜几乎被周慕垄断，全是有关他的词条。
随便点进去一条，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瘦了很多，满脸憔悴疲惫，连胡子都没刮。
视频里正是那堆飞机碎片。
时宴替我做的假，底下除了几具被枪毙的罪犯尸体和我的婚戒，什么都没有。
他踉踉跄跄，浑身颤抖着趴在废墟上，双手不断挖着残渣。
看见那枚婚戒时，宝贝的捧在怀里，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转头又继续挖。
挖到鲜血淋漓也没停手。
一边挖，一边痛哭。
「今今，你别吓我好不好？今今？你出来好不好？我不送你走了，我不要你道歉了，你出来好不好？别吓我了。」
「夏今！你出来啊！我不让你出国了，你不喜欢的事情不逼你了，你出来啊！」
他哭的厉害，不远处围满了人。
周遭一直有工作人员想将他抬走，却坳不过他。
除了这段视频。
网友全下场评论，感动的一塌糊涂。
【天啊！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周总手指都挖烂了！】
【我都看见他的骨头了！天呐，这是真不要命！】
…
可我看见了只觉得可笑。
人死了，你后悔了。
花枯萎了，你才知道爱要及时。
有意义吗？
况且周慕，这一切不都是你的选择吗？
7.
时宴每天准时下班，习惯抽出时间陪我吃一日三餐。
林念的电话每天都会打。
时宴一个没接，全部拉黑。
这天，林念居然跟着时宴的车，一路找到了别墅。
站在门口，哭的声嘶力竭。
「时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那么爱你，你却要因为夏今死了跟我离婚！你难道心里一点都没有我吗？」
「我都不在乎你藏着夏今的照片和东西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要我！为什么！」
闻言，我愣了愣。
看着身侧的时宴红了耳尖。
我的东西？
除了二十岁之前，每年不落的生日礼物以外，还能有什么？
似乎是察觉我的目光。
时宴面色有些不自然。
「你18岁生日那天，给了我一个素戒，我…」
他说完，我才回想起来。
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脖颈上，那个不算昂贵，却一直被他穿成项链的素戒。
心底有些难以言喻。
那年我要是没信弹幕，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时宴，林念那边不用去看看吗？」
时宴摇了摇头「不用管。」
没多久，就有保安叫了警察，将人带走了。
我生日那天，时宴推了工作，给我包了个餐厅。
巨大的白天鹅蛋糕，鲜红欲滴的玫瑰。
时宴眼底含笑。
「今今，生日快乐。」
我也弯了眼尾。
可还没等我说话，面前再次出现一排熟悉的弹幕。
【不是，男主怎么和女主离婚了？怎么又和女配过上生日了？】
【嘤嘤嘤，男配一直在找女配啊！追妻火葬场了～】
【夏今，你补药和时宴在一起啊！周慕的心得多难受啊！心疼！】
随之而来的，是身后带着不确定的声音。
「今今？」
我身形一僵，愣在原地。
周慕却没等我反应，几步走到了我面前。
眼眶通红，满眼思念。
「今今，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今今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再也不让你道歉了，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假死骗我？你就真的舍得不要我吗？」
说着，他倾身抱住我。
动作小心翼翼，语气轻颤。
「回家好不好？今今，我们不闹了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我不能失去你，我早就爱上你了。」
「得知飞机失事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痛死了，我一直爱的都是你，我只是之前没有认清，今今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拧了拧眉。
看见时宴失落的垂下眸子，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用力推开周慕后，反手一耳光甩在了他脸上。
「抱歉，我们好像不认识，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8.
周慕一愣。
眼眶迅速蓄起泪水，满脸破碎。
弹幕在我面前滚动的飞快。
【宝宝不哭！今今你快安慰周慕啊！快抱抱他啊！他真的要碎了！】
【他找了你这么久，结果你跟前男友复合了？你快说这不是真的啊！两口子别吵架了！】
我当做没看见，满脸疑惑的靠进了时宴怀里。
时宴只是身形微僵一瞬，反应过来揽着我的腰。
满脸不耐烦开口。
「周慕，你是不是疯了？今今已经死了！你能别到处发疯吗？现在装深情又算什么？难道不是你害的吗！」
「你看看清楚！我女朋友是夏夏！他们不是一个人！」
我跟着点点头，满脸无辜。
甚至掏出了包里的身份证，递到了周慕面前。
「我叫梁夏，北城人，是时宴的女朋友，不叫什么今今。」
看着崭新的身份证，周慕彻底懵了。
愣愣的看着我，满脸不敢置信，喃喃自语。
「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就是今今，你们生日都是同一天，你就是今今啊！怎么可能，今今你别跟我闹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我没再理会他。
挽着时宴的胳膊直接出了餐厅。
任由他在身后哭喊的多可怜，也不再回头。
弹幕刷的越来越快，几乎都在同情周慕。
可是，他可怜。
我就不可怜吗？
我死去的爸妈以及那个孩子就不可怜吗？
他们都是无辜的。
可因为周慕对女主林念无私的爱，就要白白去死吗？
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一连三天，周慕都守在时宴别墅门口，等着我出门。
最初我不知情，下楼帮阿姨扔了个垃圾。
周慕却突然跳出来，眼眶通红的盯着我。
「今今，你就是今今，你不认识我了吗？是不是时宴对你做了什么？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我们才是相爱的一对啊！一定是时宴做了手脚！」
我吓了一跳，躲避不及被他拉住手。
险些被拖进他的车里。
幸好时宴来的及时，按着打了一顿又报警将人送走才算完。
到今天，我习以为常，足不出户。
无论他如何在楼下下跪求饶，也不再出门。
弹幕越来越多，天天不重样。
看得我头昏眼花。
只是这次，我权当看不见。
【你们两口子能不能别吵架了！虐的是我们！】
【男主最后只会是女主的！夏今你赶紧和好吧！不要虐我的周慕了！】
【夏今，你能不能看看周慕啊！他胃病复发晕倒了呜呜呜！快去救救小可怜吧！】
9.
下初雪那天，时宴陪我去了趟墓地。
他买下了整座墓园，这里不再归周慕管控，我的父母也得以安葬。
一路上，周慕不近不远的跟着。
直到看见我对着墓碑跪下来时，他再也忍不住冲了上来。
满脸控诉和委屈。
「今今！你就是今今啊！为什么不和我相认！你明明还记得你的父母，怎么可能会忘记我？今今，你这样对我不公平！我们还没离婚！你依旧是我的妻子啊！」
「我一直在等你，为什么你始终不来找我？你明明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不要我？我们那么相爱，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我没说话，冷冷的看着他。
时宴面色一黑，一脚踹在周慕的膝盖窝。
顿时，周慕扑通一声跪到在坟墓前，疼得面色扭曲。
还没等他开口。
时宴再次抬脚踹在他心窝。
「周慕，当了几年冒名总裁，就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忘了你的今天怎么来的了？你有什么脸质问今今？你也配？」
「你耍把戏拆散我和今今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时宴越说，周慕脸色越白。
到最后，他目光转向我。
看着我冰冷毫不在乎的目光，彻底愣在原地。
大概是想起来了，周慕微微扯唇想笑。
最终眼泪却落了一脸，难看的要命。
「今今…对不起…」
「时宴！」林念小跑着走过来，眼底满是愤怒和泪水。
巴掌大的小脸，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弹幕又开始疯狂。
【时宴！你再跟女配搞一起，就要追妻火葬场啦！】
【夏今，你看看周慕啊！他也不是故意害死你爸妈的，你就原谅他吧！】
我不动声色，没理会周慕看向我满含期待的目光。
我可没忘。
他也能看见弹幕。
说不定，还等着我去和他复合，主动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可惜。
我不是纸片人，我也不受剧情之力控制。
什么男主女主，我现在都不在乎了。
更不会因此受制于人。
爱与憎，我分的清。
回过神来，林念哭的愈发厉害，身形摇摇欲坠的朝时宴倒去。
「时宴，我们明明才是天生一对啊！你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我陪了你这么多年不求回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点点爱！我不相信！你一定是爱我的！是不是夏今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她威胁你？」
「时宴，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
我揉了揉眉心，满心疲惫。
时宴似有所觉，给我围好围巾，安慰似地拍了拍我。
随即冷下脸，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这段婚姻怎么来的你最清楚！要是没有周慕威胁，我怎么可能会娶你？」
「要是脑子不好就跟周慕一起去看看。」
10.
那之后，我很少再看见周慕。
弹幕每天都不重样，全在希望我回去和周慕复合。
看的久了，我也察觉一丝不对劲。
直到那天去医院复查，我偶然听见周慕和心理医生的对话。
他声音有些疲惫，揉着眉心。
「为什么不论我怎么改弹幕，今今始终不肯回心转意？为了她我都放弃攻略女主的任务了，她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
心理医生动作僵硬，像个机器人。
「你再改改呗，生个病出个车祸什么的，以前能骗她，现在不也能骗？你就说你看不见弹幕了不就行了？」
我死死捂着嘴。
在二人对话中，大概得到了大概了解。
心理医生是周慕的系统。
周慕穿越而来，带着攻略女主林念的任务。
不过任务人性化，不要求结婚，只要收集女主的幸福值。
因此，第一次和我相遇，周慕就开始下棋。
逼我离开时宴，给女主更多机会。
娶了我，利用我逼迫时宴娶了林念。
一直到这里，任务一切顺利，幸福值一路攀升，却在婚后停滞不前。
于是，他想到了夏氏。
害死我父母，彻底拿走夏氏，扮演深情舔狗，甘愿给林念当一辈子后盾。
方法有用，可不算好。
因此，他开始出轨，开始用自己给林念带来幸福。
直到我飞机假死，他察觉自己的心意。
终于决定放弃任务，留下来好好和我忏悔，弥补我。
我听完一切只觉得荒谬。
浑浑噩噩的回了时宴的别墅。
终于在时宴下班回来时，崩溃痛哭了一场。
我没想到我父母的死亡原因那么简单。
没想到孩子的死亡原因那么可笑。
更没想到，一直以来周慕为的都是林念。
可是，为什么受伤的是我？
为什么林念的幸福。
要用我的痛苦来换？
这对我来说，就公平吗？
哭到后半夜，我抱着时宴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碰我的眉心。
「今今，我会保护好你的。」
11.
周慕第二天就上门了。
他一改常态，苍白着脸，坐在轮椅上。
弹幕疯狂滚动，他却好似毫无所觉。
【周慕腿断了，呜呜呜夏今你快抱抱他吧！他为了来找你，腿都出车祸断了。】
【时宴，你能不能去看看你的女主啊！她流落街头要被人贩子抓了！】
【你们两对不要be啊！今今你疼疼周慕吧！】
我一言不发。
周慕自嘲一笑，眷恋的看着我，眼底满是爱意。
他指了指自己的腿，笑出了眼泪。
「今今，这是我的报应吗？我害你家破人亡，我也断了腿，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这是我的报应。」
「可我私心想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是真心爱你的，我和林念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流产的孩子也根本不是我的，别不要我好不好？」
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换作以前，我大概心软了又软。
又或者说，假如我不知道一切，可能真的会对他有几分心软同情。
可是，我知道了。
时宴坐在我身侧，闻言嗤笑出声。
「你是不是疯了？不是你的孩子难道是我的？我根本没碰过林念！要我查查你们的上床记录？」
「周慕，你断了腿就能偿还所作所为吗？你以为装可怜，就能磨平一切吗？」
是啊。
断了腿，就能将一切揭过吗？
那他们的死算什么？
也只是你任务中，玩闹的一个剧情吗？
因为你觉得那时纸片人，所以无所谓他们的生死吗？
可是周慕。
你错了。
哪怕你死，也无法偿还这一切。
周慕看着我冷漠的表情，哭着摇了摇头。
「今今，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给我一个忏悔的机会好不好？我会用余生去补偿你的。」
「弹幕虽然消失了，你无从得知真相，可你信我好不好？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闻言，我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一边笑，一边指着半空中还在为他求情的弹幕开口。
「周慕。」
「好好玩儿吗？你利用弹幕控制了我那么久，玩的还开心吗？看我傻傻的因为弹幕抛弃时宴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很开心？」
在他惊恐怔愣的目光中。
我近乎报复似的开口。
「我都知道了，攻略者周慕。」
下一刻，管家带着警察鱼贯而入，瞬间包围了满脸惨白的周慕。
「周慕先生，接到举报您与一起车祸有关！我们依法带您回去调查！」
周慕像是没听见。
执着的看着我，满脸痛苦。
「今今，真的舍得不要我了吗？我只是想把你追回来，我后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就认罪吧，周慕。」
12.
周慕被抓，时宴给的证据充足。
那个系统试过将周慕救出来，甚至找上了我，给我许下无数好处。
通通被我拒绝了。
林念过的不太好。
失去周慕的庇佑，她曾经招惹的那些权贵全在她身上出气。
就在不久前，被卖进深山，生死不知。
关于弹幕，周慕，系统的一切事宜，我全部和时宴坦白。
他却罕见的没有生气。
心疼的将我抱进怀里。
温热的吻落在我发间。
「傻，时宴怎么可能不爱夏今呢？娶你爱你这件事，这么多年我从未想过放弃。」
说着说着，时宴红了眼眶。
眼尾沁出点点泪水，委屈的将头埋在我颈肩。
「今今，你得补偿补偿我。」
“迫于”无奈，我只得点头答应。
下一秒，手指却被时宴迅速带上一个冰凉的东西。
我低头去看。
是一枚戒指。
和我二十岁和时宴表白前，他给我看过的设计图上的一模一样。
那时候他就说了。
上面的戒指，要送给我。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记得。
我心底一软，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说到底，一切都怪我。
我心不坚定，才会被周慕欺骗这么多年。
「今今不哭，嫁给我好不好？迟到了这么多年，戒指终于送出去了。」
我哽咽着点点头，抱紧了时宴。
冬天快过去前，我得了消息去看周慕。
听说他死不认罪，除非见我一面。
我去了。
他看着我手上的戒指，眼眶红了又红。
「今今，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原有的人生，你该恨我的。」
「可是，如果有下辈子，能不能先遇见我？」
我摇了摇头，面无表情。
三条人命，我永远忘不掉。
周慕眼底的光彻底破灭了，那个心理医生系统焦急的不行。
正想上前劝我，我就先一步收到了时宴发来的消息。
【林念死了。】
我喃喃自语，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没想到下一秒，系统瞬间倒地，周慕嘴角溢出鲜血。
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原来。
系统靠女主生，周慕靠系统活。
女主死了，这场棋局，也跟着破了。
周慕临死前还在笑，伸手似乎想碰我。
「今今，可惜我再无来世了。」
隐约间，面前的弹幕崩塌，空间碎裂声涌入我耳中。
再睁眼，我面前站着18岁的时宴。
他正对着我笑，身后除了忙忙碌碌的同学，空无一人。
「今今，我喜欢你，要做我女朋友吗？」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