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7章 身世 在线阅读
“额……”叶承乐的眼风有意无意的在了顾宁的身上顿了几秒,他在进来之前看过一眼监视器,也就是两人对话颇有点带点火苗头的那一段,如果按照张柏岩的说法来看,顾宁此时是有嫌疑的,是以这一会儿,他也是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将发现的事情说出来。
“嗯?”张柏岩眉尾高挑,看起来有点不耐烦的意思,他一边拾掇着桌上的档案袋,一边道:“墨迹什么?叶警官,请你在三分钟之内简洁明了的把你的来意说清楚。”
叶承乐看了他一眼。
“是这样的,”叶承乐清了清嗓子,好似化身成了一个点到哪里读哪里的点读机,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前脚刚从现场离开不久,留守的兄弟们转眼就在现场之外发现了点东西。”
张柏岩的身子微微的往椅子靠垫上倾了倾,翘着二郎腿点了点头:“嗯,继续。”
顾宁的注意力也渐渐的落在了叶承乐的身上,好像也在好奇些什么。
“我们在草坪的下面发现了血迹。”叶承乐说:“远山县这边从凌晨开始就下着小雨,到现在也没怎么停过,所以我们刚刚过去的时候,草坪上几乎没有任何痕迹,死者的腿部就像是有人凭空从天上丢下来一样。”
张柏岩言简意赅:“说重点。”
顾宁瞥了他一眼:“他说的就是重点。”
张柏岩倏地坐直了身子,似乎有些诧异,迎视上了顾宁的目光,冷笑一声:“顾宁小姐,我……”
“你继续。”顾宁索然无味的垂下眼睛,睫毛在灯光的氤氲下在脸上形成了一小片阴影,手指朝着叶承乐的方向敲了敲桌子。
张柏岩见状,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噌的冒出了一小簇火焰,差点没被这个胆大包天的被审讯人气消了,话到了嘴边刚想发作,却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只是对着叶承乐抬了抬下巴,强行将自己的火气抑制下去,‘心平气和’的说:“嗯,你继续说。”
“……”叶承乐只觉得今天的世界都有些玄幻了起来,他有些心悸的打量了自家老大一眼,还没来得及琢磨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又被自家老大瞪了一眼,连忙眼观鼻鼻观心,飞快的说:“但是就在刚刚,现场那边来了电话,说是发现有血迹渗透在草根下面,顺着死者的残肢每隔五十公分左右就有一块血迹,直直延伸到上了昭阳路之后,血迹才算消失。现在初步判定,可能是犯罪分子在抛尸的同时脚底沾到了血迹,在逃离现场的同时,形成一小片一小片的血块落在了草地上,在一夜小雨的冲刷下,血水就被冲刷到了草根依附在土壤表层,要是再晚一点的话,就不见得能发现了。”
远山县西部说是属于县城,但其实更像是城乡结合部,尤其是昭阳路那一片,完完全全是糅杂了城市和农村的风格,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而昭阳路的存在就像是十多年前农村的小路,虽然全是水泥建造的,但是路的两侧依旧是保持着以前的原貌,并没有什么建筑物,全是荒田或者长满野草,有的地方甚至还有几座坟墓安家落户,白天的时候还好些,一到晚上就显得格外阴森。
在这样的地方杀人分尸,其实往往只要一场雨或雪,就能够掩盖的了许多线索。
“血液鉴定做了么?”张柏岩严肃了起来。
叶承乐:“做了,法医那边第一时间就做了鉴定,草地里的血迹和死者的血液一致。”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蹙眉道:“但法医说是除了死者的血液之外,现场还有一类血迹,不像是人的,现在正在鉴定。”
“那就对了!”顾宁倏地抬起了眸子,她像是提前知道了些什么东西,有些突兀的说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张柏岩一皱眉。
叶承乐也是愣了下,随后刨根问底:“是谁?你知道些什么?”
顾宁没有说话,只是拼命地在脑袋里捋清这些事情,她轻轻的揉着太阳穴,嘴唇翕动,听不太清她在说些什么。
张柏岩深深的看了顾宁一眼,他刚刚是领略过对方那种满嘴荒谬的说法,这一会显然已经是不太相信她能说出一些从科学上有理有据的话来,他一摆手站了起身来,对着顾宁道:“顾宁小姐,麻烦你在这里小坐一会,等会我再过来。”
说完,领着叶承乐就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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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队?”叶承乐拍了拍张柏岩的肩膀,似乎是有些不太能理解张柏岩方才的做法:“那个叫顾宁的女的好像知道些什么,刚刚我们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啊?”
张柏岩懒得和叶承乐解释这些,他点了一根烟,问:“我刚刚让你查的事情查出来了么?”
“算是查到了吧。”叶承乐点了点头,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顾宁,女,二十三岁,D市人,以往并无犯罪记录,挺干净的一姑娘。”
张柏岩:“父母呢?”
“张队,”叶承乐瞄了张柏岩一眼,忍不住打趣了一句:“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姑娘了吧,所以以公谋私调查人家信息,你这心思挺深的啊。”
“去去去。”张柏岩没好气的掀了叶承乐一眼:“赶紧给我正经点。”
“我一直挺正经的啊。”叶承乐一本正经的为自己诉讼了一句,言简意赅的接着说道:“您说,整个市局有比我还正经的么?!”
“别贫。”张柏岩吐了一口烟,脸色挺严肃的:“里头这姑娘不简单,她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不是凶手。可是从她刚刚和我说的那些话来看,却又充满了嫌疑。感觉吧,不像是一般的神棍。”
叶承乐一听,脸上的笑意也是渐渐地收敛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压了压声音:“张队,这姑娘的父母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她从十八岁开始就自己一个人生活,奇怪的是,家里竟然也没有一个亲戚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