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人诡医》 第9章 头发 在线阅读
附灵,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通灵,比如史上最负盛名的附灵典故画龙点睛。
点睛便是附灵的手段之一,昨夜那个敲我大门的寄灵纸人同样也是一种附灵,但要高明的多。
医馆里白布不少,我在李苗苗方圆三米搭了个简单的白布棚子。
站在一堆扎纸旁边她迟迟静不下心来,突然向我问道:“你有没有听见小孩子的笑声?”
正在勾画咒文的我停下手,对她指了指那四个纸人。
四个纸人眼睛鲜红,笑容阴森地围着她,她不敢说话了,目光求助似地看着我。
她说的小孩声音我自然也是听到了,两男两女,一共四个。
画完最后一道咒文,我又嘱咐了李苗苗一遍:“这个时候还早,我估计要十一点过后,十二点差不多一点的时候阴胎才会现身。”
“这段时间你可以休息,但不可以睡着,最好是装睡,等这些东西将它引出来到了木马那,就拉这根绳子。”
“我,我明白了,它……它不会听见吧?”李苗苗点着头但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会,你还能这样和我对话,说明那阴胎还不敢出来,否则都用不到这些东西,我自有办法抓它。”
李苗苗感激地看着我,深吸一口气坐到一堆扎纸周边朝我点了点头。
看她准备好了,我也不拖沓,在棚子里点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香烛。
掀开白布走出棚子,一边去关灯口中一遍唱:“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宫廷庙宇,村庄牢狱,坟墓山林,大人莫来,小孩莫走……”
所有的灯都被我关了,白布棚子因为烛火的缘故显得异常地扎眼。
在棚子外边能看到李苗苗的轮廓,还有那些纸人纸玩具,宛如群魔乱舞。
只光是看都能让人感觉到一股不舒服。
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招灵口诀,不知道唱了多少遍。
突然间医馆里吹起一阵阴风!
四周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又怎么会起风?
答案只有一个。
“嘻嘻嘻…嘿嘿,好玩,好玩!”
一个显得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就见棚子之中一个小孩模样的影子好像正骑着木马一晃一晃!
我知道附灵成功了,只希望里边的李苗苗不要太害怕吧。
“呼~呼~”
接连三阵冷风,医馆里顿时变得热闹起来了,小孩的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大堂。
只是那声音有股子阴森,让人莫名地感觉到不舒服。
我默默数着出现过的声音,四个,那家伙还是没出来。
看了眼手机时间,十点一刻距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只能等着了。
好在李苗苗这次很安稳,牢记着我说的话一直没有出声,倒也真是难为她了。
十二点三十五分,屋外已经听不见行人的声音。
一块白布突然膨胀凸起,我早已经躲在了柜台后。
仿佛有个人将脸贴在白布上,白布印出一张小孩人脸。
是它了!
我将呼吸降低,医刀从手袖中滑出。
“给我!”
一个不同于之前四个小孩的阴沉声音响起,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打闹以及哭声。
一声绳子松脱的声音响起,被我悬在棚子顶端的缚灵罩唰一下掉落。
一声凄厉的吼叫声撕心裂肺,李苗苗慌张之中还有些激动:“快来彭杰,我我,我抓住它了!”
我打开灯,一把掀开白布棚子,就见缚灵罩全身泛起异样红光,一个周身乌黑的小孩被罩在其中动弹不得。
地上纸人散乱,内中的灵早已经被惊走,只剩邪异的面孔。
我看着缚灵罩中的阴胎,丑陋阴邪,仿佛它身上汇聚着人世间最肮脏的东西。
心里一叹伸手将缚灵罩收拢。
阴灵本就是很轻,因此我几乎感觉不到罩中阴胎的重量。
“不要,不要杀我,我要投胎,我要做人!”
动弹不得,此刻阴胎显得很害怕。
“彭杰,弄死它,就是它折磨了我这么长时间,杀了它!”
李苗苗气愤地看着我手中的阴胎,那架势恨不得脱下高跟鞋来打死对方。
我翻了个白眼:“人死魂尚在,鬼死可就啥都没有了,而且就算杀了他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我指了指阴胎手腕上的一圈红丝线:“看到这没?这才是我们要找的正主。”
我摸出医刀挑断了阴胎手上那根红丝线。
那其实是根头发,用血浸过的头发,而且头发和血百分之百都是李苗苗的。
这就是李苗苗和阴胎建立的联系了。
将缚灵罩中的阴胎挂起来,我捻起地上那根发丝。
“彭杰,这是什么?”
“没什么,准备一下,还有下半场呢。”
我笑道,打开门用透明胶带将发丝粘在大门上,转身去爷爷的房间找出了一只白灯笼。
灯笼上有个红色的阴字。
这只灯笼我从记事起就没见爷爷挂过,但也知道他代表着什么。
为了帮李苗苗也不得不拿出来狐假虎威了。
“彭杰,你这是,还要做生意?”
李苗苗惊讶地看着我将灯笼点起来挂上,我嗯了一声:“可以说是生意,也可以说是先一步表明身份。”
我挂好灯之后回身就见李苗苗一直盯着我看。
“怎么了?”
李苗苗:“我发现我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你,早知道你这么厉害…”
我笑了一声去看我贴在门上的那红色头发丝,只见这头发丝好像活过来了,扭曲的姿态就像一条蚯蚓。
“进屋。”
我忙说道,拉着李苗苗进了医馆关上门,重新套上斗篷。
“这是怎么了?”
李苗苗忙不迭问我,我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别说话,仔细听。
“嗡嗡嗡”的声音好似群蜂乱舞,又像是理发师的电动推刀。
我顿时明白,邓爷说的那个剃头匠吴老狗他找来了。
这种声音是剃头匠独有的响起发出来的,剃头匠这种职业虽然早的时候也是走街串巷,但和磨刀匠这些匠人不同。
他们是不能吆喝的,否则不吉利,总不能说一句我这剃刀比刽子手还快吧?
因此剃头匠独有一种响哭,这响器还有着“三不语八不鸣”的规矩。
早前的人一见响器鸣叫,就明白这人是剃头匠。
果然,我这正想着,门外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哟呵,在这市里扎根十几年,除了邓爷哪,我吴老狗这还是第二次见阴灯,里面的高人能不能出来化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