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因果循环》 第1章 在线阅读
和周哲在一起六年。
他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在结婚纪念日那天,我听到他对着电话说:
「我怎么会喜欢一个聋子呢?」
「跟她结婚我也没有办法呀!」
「我对她根本没有爱,只有可怜和愧疚。」
电话里面的人,正是她的初恋。
1
结婚纪念日那天,我满怀高兴地提前来到周哲提前订好的餐厅。
到了包厢外,我刚推开门一点点,就传来周哲漫不经心的声音:
「我怎么会喜欢一个聋子呢?」
「跟她结婚我也没有办法呀!」
「我对她根本没有爱,只有可怜和愧疚。」
也不知道他在和谁打电话。
他的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一丝的不屑和厌恶,还有嘲笑……
听到这话,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心跟着一点一点碎了,很快泪满眼眶。
我们结婚五年,他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非常地迁就我。
我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把眼泪强行憋回去。
然后调整着我的心情,强行挤出一个微笑。
打开门,我迎面对上的是周哲温柔似水的双眸,眼中带着笑和对我的宠爱。
「老婆,你来了,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可是我无论怎么强颜欢笑,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把刚才的话当作是错觉。
他见我情绪失落,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担忧地蹙起眉头:
「小颜,你怎么不高兴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看着他精致如玉般的面容上真挚的表情,跟刚才满嘴嫌弃的人判若两人。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开始抽搐疼痛。
我几番欲言又止,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周哲递给我一个礼品盒子,温柔地说道:「打开看看。」
我接过后打开,里面是「挚爱」的钻石项链。
这条项链是一位非常出名的设计师设计出来的,代表着先生对女士的真诚之心,这条项链很难预定,而且工期非常长。
还记得去年年初这条项链广告发布后,我非常心悦它,把广告递给周哲,说:
「老公,你看这条项链好看吗?」
周哲看得十分仔细,最后点点头:「好看!」
「我给你亲自戴上!」周哲的话把我拉回现实。
我默默地等着他给我戴上,但是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
原来他跟我结婚,从来不是他爱我。
只有可怜和愧疚……
只因为……
我的这两只耳朵聋了,
有他的一部分原因。
2
五年前,高中毕业。
我,周哲和陈曦我们一起长大。
我们三个一起上小学,念的初高中。
高二的时候,周哲和陈曦在一起了。
虽然我心中泛酸,但含笑真诚地祝福他们。
我喜欢周哲九年,但这个秘密谁也不知道。
那是填写高考志愿的第一天。
他们因为报考哪所大学产生了分歧,吵得很厉害。
很晚的时候,我接到周哲的电话。
他应该是喝醉了,说:「陈曦,好,我放你去BJ,我出国。」
我的心被什么扎了一下,说:「你打错电话了,我是宋颜。」
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话,还在不停地喝酒。
我担心地问道:「你在哪里?」
后来我在酒吧里面找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周哲。
那天晚上下着雨,我在服务生的帮助下带他上了出租车。
回去的路上,雨越下越大,视线的能见度也降低。
最后司机刹车失灵,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打开车门,将周哲推出了出租车,
然后我掉入河中。
我被救上来后高烧昏迷了一个星期。
我醒了,但高烧导致我聋了。
病房里,我听不见我妈的哭声,只能看到她痛哭的表情。
她责怪周哲,我通过她的唇型猜出了大概:「你为什么要给颜颜打电话?」
「她才十八岁呀!」
「她就听不到了…」
此时的周哲很憔悴,没有往日那样阳光。
他对我妈说,不会抛下我。
后来他报考了跟我同所大学。
周母也安排给我定做耳蜗的事情。
后来周哲一直在细心地照顾我,暂时成了我的耳朵。
在我醒后的没几天,陈曦来了医院。
她双眼通红地望着周哲,说她报了BJ的大学,问他要不要一起。
周哲说不会抛弃我。
后来,两人再也没有联系。
我以为他嘴上说的不抛弃我,只是陪在我身边。
直到大二那年,我们都到了法定结婚年龄。
他提出跟我结婚。
就这样,我们结婚了。
没有任何的仪式,也没有晒过朋友圈。
那个时候,我以为他主动提出跟我结婚是心甘情愿。
忽略了他的不情愿。
不过这六年来,周哲对我实在是好到没话说。
如果不是刚才我提前到来,根本不会听到他跟别人的对话。
也不知道是和谁在打电话,说出对我充满恶意的话。
后来吃饭的时候,我无意间看见他在和陈曦聊天。
原来,刚才,是在和陈曦通话。
3
吃完饭,他说要回公司处理一个文件,于是贴心地帮我叫了车。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吃饭期间,他不停地在看着手表,看起来真的很着急。
他把我送走后,立马上了一辆出租车,我立马下了车,换了另一辆出租车。
最后我跟他来到了他的目的地——江城的大剧院。
我看到门口有一个巨大的行架,上面是音乐剧的海报《玫瑰女孩》,
主演正是五年没见的陈曦。
陈曦也喜欢音乐,通过五年的学习,她成为了有名的音乐剧演员。
这场音乐剧很火,火到票已经卖光了。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哲抱着一捧玫瑰花然后走了进去。
我来到员工通道不远处的地方躲着。
静静地看着那扇大门,还害怕他们会并肩出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听到熟悉的声音。
陈曦捧着玫瑰花,脸上是羞涩的笑容,不知道在和周哲聊什么。
两人站在一起,我竟然想到了「郎才女貌」这个词。
我离他们的距离不远,只是被路灯和停放的车挡住了。
他们出来后就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陈曦娇羞地低头浅笑:「没想到你真的来看我演出了。」
周哲说:「这是你在这里的首秀,怎么样要给你撑场子吧。」
陈曦笑了笑:「我们六年没见了,你和颜颜的感情怎么样了?」
「当年我离开的时候,颜颜的情绪很不稳定,我听说正常人变成残疾人后,都会接受不了。」
听了这句话的周哲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脸色明显不悦。
他的语气变得格外冷淡:
「嗯。」
原来他对我早就感到了厌烦。
只是我还傻乎乎地看不出来。
想到这里,很快我的眼睛朦胧,不知道是什么从我身后狠狠地撞了我一下,毫无防备地摔倒在地,耳蜗也掉在地上。
我的世界,也变得安静了。
我已经听不到世界的声音,在地上寻找我的耳蜗。
很快,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只熟悉的手。
我抬头一眼,是周哲。
他捡到了我的耳蜗,然后递给我。
我看到他脸上温柔的笑意,跟刚刚判若两人。
我慌乱地戴上耳机,一直听到周哲的声音,我才松口气。
「颜颜,你怎么来了?」
我松口气不是因为他的声音,而是我的耳朵找回来了。
我没有理会周哲,而是看向一旁的陈曦:「你回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周哲见状,连忙解释:「颜颜,你别误会,我们……」
我不等他说完,就将其打断:
「我怎么会喜欢一个聋子呢?」
「跟她结婚我也没有办法呀!」
「我对她根本没有爱,只有可怜和愧疚。」
我一字一句地说着,他的脸色也变得惨白。
「周哲,我们离婚吧。」
4
我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周哲在我心中可是白月光般的存在。
在初中的时候,为我挺身而出过。
初一的时候,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班级上的女同学都欺负我。
她们先是藏我的课本,作业本,在我的课桌抽屉里放小虫子,我走路故意来绊倒我。
到后来发展到扯我头发,把我关在厕所里面,到最后在校外对我进行殴打。
五六个女生把我堵在校外的巷子里面对我拳打脚踢,我蹲在地上护住我的头。
就在我趴在地上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们突然停手了。
我感觉到好奇,抬起头视线已经模糊,只知道来了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好像是周哲出现了,但是我又不确定,最后晕倒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周哲趴在病床边睡着了,我只觉得头很痛,也很渴。
小心翼翼起身的时候,周哲还是醒了。
他见我醒来,脸上露出几分惊喜:
「颜颜,你醒了。」
「我在这里,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我回到学校后,周哲把我护在身后,告诉班上欺负我的女同学:
「你们以后谁敢再欺负宋颜,就是跟我周哲过不去!」
周哲家有钱有势,大家都怕他。
他之所以这么保护我,是因为我妈妈在他家做过保姆,我们从小就认识。
被欺负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我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
我希望会有一束光照在我的身上。
把我从黑暗中拉出来。
后来那束光打在了我的身上。
那就是周哲。
所以我喜欢上了他。
当时出租车落水的那一刻,我想都没想就把他推出车外。
也算是报答。
后来我经常告诉他,说要不是因为他,我可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他每次都会转移话题: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还好事情已经过去了。」
「你也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我告诉他,我以后要当一名出色的音乐剧演员。
他非常支持我。
但是有一天,他和陈曦突然告诉我,他们在一起了。
听到后我有些惊讶和错愕,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祝福他们。
我以为周哲会和陈曦结婚。
没想到最后我和埋在心中的那个少年在一起了。
但是我们并非是真的因为爱情在一起的,而是他对我的怜悯和对我的惭愧。
这种名存实亡的婚约,又有何意?
5
此刻的气氛十分压抑。
周哲整个人都僵住了,听到我刚才的那一字一句,不敢相信。
「你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