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爷的自由》 寻属于我的自在人生 在线阅读
6
大殿中宫女半跪在宋怀瑾床边,拿湿帕替他擦手擦脚。
父皇坐在他身边,老泪纵横:「怀瑾,你终于醒了,朕还以为……」
宋怀瑾挪动虚弱的手指,轻拍父皇的手背,以示安慰。
皇后也跟着抹眼泪,几度哽咽话都说不出来。
萱妃立在一旁,眼睛里闪过不甘,时不时拿手帕擦擦脸,纯当做戏。
过了一会儿,皇后主动劝父皇离开:「皇上,时候不早了,就让怜城陪着怀瑾吧,兄弟俩总归是好说话的。」
父皇应声,带着一众人离开,顿时偌大的宫殿只剩我和他,以及一些太医宫女。
我慢条斯理地接过宫女的帕子,给他擦手:「大哥,你应该早点醒的,我可想你了。」
宋怀瑾枯槁的脸扯出一个笑,却在看见我身边人的发髻时,笑容凝固了。
我见状,一挥手让宫殿里的人都出去。
等人走完了,宋怀瑾急得坐起来,哑着声:「枝枝……」
苏枝枝也跟着眼红,紧紧握住他的手:「怀瑾,我还以为我和你再也没有缘分了!」
我识趣地站在一旁,听两个人互诉衷肠。
宋怀瑾颤颤巍巍地想要去摸苏枝枝的头发,只是虚虚地碰,不敢真正落下:「怎么一觉醒来,我的小枝枝成了别人的妻呢?」
苏枝枝抓住他的手往头上放,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急忙去扯袖子,想要给他看守宫砂:「怀瑾,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她太急了,越急越慌张,连带宋怀瑾的脸色也不好看。
「老三,你明知道……」
「这事和怜城没关系,是父皇指婚,怜城推脱不开。而且,怀瑾,其实怜城她。」
苏枝枝回头看我一眼,我冲她点点头,示意让她继续说,顺带往后退一步,生怕宋怀瑾的怒气波及到我。
「怜城是女子,和我一样,我只当她是姐妹。」
宋怀瑾目光一暗,落在我身上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
见状,我跪在地上,取下发冠,青丝倾泻而下:「哥哥,你要是不信可以让元夕来验身。」
宋怀瑾收回打量我的视线,温柔看苏枝枝:「枝枝,我嗓子不舒服,你让小厨房做道雪梨羹,可好?」
苏枝枝小鸡啄米般点头往外走,刚走出两步,又回头警告宋怀瑾:「怀瑾,你不要欺负怜城啊。」
宋怀瑾无奈笑着点头,等苏枝枝一走,他面色平静:「有本事,枝枝的心都偏向你了。」
「苏小姐只是心肠好,见不得他人受苦。」
「宋怜城,我想不明白,你都贵为三王爷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爆身份,真舍得?」
我仰头看他,眉眼弯弯:「怎么会不舍得呢?总不能真让苏小姐以为自己嫁了个浪荡子吧?」
宋怀瑾也跟着笑,眼睛里却没有半点儿温度:「怕是不止图这个吧。」
我轻轻嗯一声,「当然不止图这个,我还图自由呢。」
我偏头看窗外,窗外一只飞鸟「咻」的一下飞上天,清脆的鸣叫在空旷安静的大殿格外明显。
鸟尚且能自在飞翔,而我却被困在四四方方的房间里,学阴谋诡计,学算计人心。
我才是真正的笼中鸟。
活了两世,我想为自己谋划些什么。
我放低姿态,「哥,我是真想出去看看,不是以三王爷的身份,以一个女子的身份。」
7
宋怀瑾许久没说话。
在外面等急了的苏枝枝不顾礼节冲进来,看见还跪在地上的我,眼圈一红,环住我脖子:「宋怀瑾,你不是不欺负怜城吗!怎么她还跪着!」
我起身拍拍苏枝枝胳膊:「哥没欺负我,是我自己不想起来。」
「大哥,我想先把枝枝送到江南,京城中风云变幻,事情繁杂,我怕枝枝应付不来。」
出了大殿,正午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我眯着眼睛看来往宫人,心里的忐忑消失一半。
至少不会被宋怀瑾扒皮抽筋了。
至于宋连城和萱妃。
我敛下眼睑,就听到门口萱妃召我去如华宫见她。
如华宫里一片狼藉,遍地都是被摔碎的瓷片。
一旁的青云看见我,宛若看见救世主,慌忙迎上来:「三王爷,娘娘刚刚因一碗茶发了好大的火。」
我心下了然:「我去劝劝母妃,你们把这里收拾了。」
进了内室,萱妃怒气未消,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母妃……」
「行了,少说废话。宋怀瑾现在那个病秧子醒了,对你可是一大威胁,你还得加把劲争取得到你父皇青眼,到时候我再吹吹枕边风,早日定你为太子才行。」
我点头,替她倒茶:「怜城都听母妃的。」
萱妃见我恭顺,怒气消了一半:「正值江南水患,你主动请缨去一趟,做好了,你父皇自然记得你的好,还有要和当地官员多走动走动。」
江南水患吗?
我心不在焉地应下,又陪她说了会儿话,正打算告辞时,我盯着桌上的茶壶,轻声道:「母妃,您会煮茶吗?」
「煮茶?」萱妃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本宫怎会哪些?怎么,你府上的人连茶都不给你煮了?」
听惯了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我没应声,行了礼就出门。
8
三天后的朝廷上,父皇果然说起江南水患的事。
江南水患并不算严重,但去一趟江南能和当地官员交好,办好了还能得父皇青眼,算得上是争太子的重要一环。
见众人有意识无意识地往我这里看,我主动往前一步走:「父皇,儿臣有一人选推荐,那就是大哥宋怀瑾。」
顿时,朝中议论纷纷,不懂一向积极的我怎么推大病初愈的大哥去,就连父皇也面露好奇:「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饱读诗书,对江南水利地形很熟悉,做事公正不阿利落果断,自然是处理水患的好人选。」
父皇拍手点头:「说的有理,也该让怀瑾去处理政事了。」
「那就这么定了,就让怀瑾去江南一趟吧。」
郊外私宅中的暗室里。
我被扒了外袍绑在地上,沾了辣椒水的鞭子一鞭接一鞭地抽在我背上。
被抽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还没等我缓口气,又是一鞭子落下来。
不过片刻,背上皮肉外翻,一块完整的好肉都看不见,鲜血顺着脊背不停地往下流,打湿地面。
剧烈地疼痛像钢针刺破太阳穴,疼的我手都抠进木板里,硬生生掰断指甲,双手也跟着鲜血淋漓。
打够了,萱妃才恨铁不成钢地站在我面前,一脚踩在我手背上,幽怨道:「怜城啊,你怎么不听话呢?母妃都把路给你安排好了,你怎么就是不走呢。」
我气若游丝:「母妃,不是我不想走,是父皇示意我要把这个机会让给大哥的……」
萱妃更气了,俯身揪起我头发,拍拍我脸:「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不知道抢吗?世道本来就不公,你不主动抢,谁把你当太子看?」
喉间腥味泛起,我猛然吐了一口血出来,大半血都溅在萱妃脸上。
她深吸一口气,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过血,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脸上,「你知道这巴掌是为什么吗?」
「因为你脏了我的脸,脏死了,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养大的,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但是,怜城,你已经没用了,我是不会要一个没用的女儿的。」
暗室门突然被拉开,顶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脸的宋连城逆光走到萱妃身边,任由萱妃牵起他的手,站在我面前。
和一身锦衣的他成对比的是满身血污的我。
我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口水和血一起吞进嗓子里,丝毫不意外宋连城的出现。
「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了,至于你,就看你命大不大了。」
萱妃一脚踢开我的手,像丢下一条没用的狗,丝毫不留情面地转头就走,只剩下一群人看守我。
晚上天气凉,看守我的人只送了一个黑馍馍和一壶水进来,没有给我处理伤口。
半夜,我发起高烧。
迷迷糊糊我又梦到上辈子的事。
因为我死了,宋连城没有见光的机会,萱妃恨我恨得牙痒痒,直接挖出我的尸骨暴晒在城门上。
晚上太冷了,我不由得将自己蜷缩起来,手不小心碰到伤口,疼的我清醒过来。
伴随着一声声「起火了」的惊呼,我看见火光亮起,迅速蔓延开来,灼热的火浪吞噬一切。
我躺在地上仰头看着火的天花板,如释重负地笑。
这回,我亲爱的母妃,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9
三个月后,朝廷之上。
宋怀瑾将江南水患处理好后,连夜赶回京城向皇上汇报。
皇上和颜悦色地看宋怀瑾,挥手让他回位置,又将秋收一事抛出来准备给宋怀瑾的太子路铺垫脚石。
秋收一事刚说完,宋连城率先一步走出来:「父皇,秋收一事事关重大,儿臣担心大哥一人无法处理,想要跟着大哥一起负责秋收。」
「哦?」皇上冷淡瞥向宋连城,手中折子啪嗒丢在桌上:「你想负责这事?那你要不要看看你最近做的那件事让朕满意了?」
宋连城额角沁出冷汗,支支吾吾:「儿臣最近,最近……」
「最近换了一个人,所以能力不够了吧?」
突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像一颗惊雷,炸的所有人不知所措地回头看。
我一身素衣,头发挽起,走到大殿中央,直挺挺地跪下去:「皇上,民女犯了欺君之罪,特意前来请罪!」
「宋怜城!你居然没死!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连城显然没料到我还活着,六神无主地看我,手指颤抖:「你不是已经死在了……」
「死在了三个月前的大火里吗?」我抬眸,「你和贺萱都没死,我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死?」
大臣们看见我和宋连城一模一样的脸上,彼此交换眼神,没人敢多一句嘴。
皇上利眸扫过我:「你是……怜城?有意思,朕居然不知道朕的老三居然是个女儿!还被人调包了!」
我冲皇上行礼,掷地有声地揭露萱妃罪行:「皇上,萱妃将民女从母亲那儿抢过后,就一直逼民女女扮男装争取太子之位,替她的亲生儿子宋连城铺路。」
「只因民女不愿顺从她去江南处理水患,萱妃竟对我用私刑,甚至放火想要将民女烧死,毁尸灭迹。还好民女命大逃出来,又和大王爷取得联系,这才能将此事说出来!」
听完这些话,全场哗然,场上人都在窃窃私语。
没见过风雨的宋连城气红了眼,伸腿就想要踹我,却被旁边的宋怀瑾单手按住。
可他嘴里一直骂骂咧咧:「你就是个贱人!母亲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白眼狼!」
皇上勃然大怒,镇纸一拍桌子:「岂有此理!让萱妃过来!朕要亲自问她!」
10
萱妃来时,朝廷上的大臣们早已散去,只有我和被压的宋连城。
和菜鸡宋连城不一样,萱妃是个老狐狸,一上来就装糊涂:「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你污蔑本宫?」
我噗嗤一笑,站起来扯开衣服,露出满是伤痕的肩膀:「母亲忘了?这都是你打的?这才不过三个月,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萱妃往后退一步,还是装傻,眼神却凶恶,似乎是在问我,为什么要出现毁了她的计划。
萱妃淡定反驳,「证据呢?皇上,就算是要判罪也要有证据吧,空口无凭的,自然是你想怎么污蔑就怎么污蔑。」
她太淡定了,我知道她淡定的底气来自哪儿,知道当年事情的人都被她杀干净了,而现在贺家又是朝中重臣,我只有一个人,干不过她。
见我不说话,萱妃委屈地看龙椅上的皇上:「皇上,这人无非就是仗着和城儿有几分相似,就想要来污蔑我,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见皇上不说话,宋怀瑾站出来:「依萱妃娘娘的意思是,犯下罪的人应该怎么处置呢?」
萱妃神气地说:「自然是扒了舌头让她说不了话,最好再砍头,让她这辈子都没机会说话。」
我仰头,立在萱妃面前,什么都没说。
门外,李嬷嬷被压上来,还没走进大殿,哭天喊地的声音就传进众人耳朵:「当年的事是萱妃逼我的啊!」
「她杀了二小姐!抢了二小姐的孩子!还说要二小姐的孩子替她抢皇位,最后再让她儿子坐!皇上老爷!草民句句属实啊!」
龙椅上的皇上终于开口了:「你是谁?你说的可有证据?你口中的二小姐又是谁?」
李嬷嬷看一眼我,赶紧掏出怀中的奴籍双手奉上:「草民是贺家的奴才,早些年一直在贺家当差,当年二小姐生产就是草民接生后送到皇宫的!」
「二小姐是萱妃的妹妹,是当年皇上微服私访意外宠幸的女子,那次后二小姐就有了身孕,但萱妃娘娘怕二小姐进宫会抢她恩宠,死活不带二小姐与皇上您相认……」
李嬷嬷还想要说话,却被心虚的萱妃打断:「你胡说!贱婢,你再敢多说一句,我杀了你全家!」
我一脚踹在萱妃脚窝处,逼着她下跪:「接下来的事我替李嬷嬷说。」
「萱妃进宫许久没有孩子,就想抢了孩子当自己的,恰好这个时候又和别人私通有孕,怕被别人发现,只能拿自己妹妹的孩子充数。」
「为了保自己的孩子坐上皇位,又不想被人质疑身份,萱妃就想了一个好法子,让妹妹的女儿当自己的儿子,替她的亲儿子谋划。」
「如此一来,她可以肆意折磨那个女婴,又可以让儿子享受殊荣,你说我说的对吗?萱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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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一个的重磅消息炸的所有人都呆住,皇上更是顺不过气,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大。
「你胡说!你胡说!皇上,这个孩子是你的,连城是你的!」
看着还在嘴硬的萱妃,我抓起她的右手亮出一个普通玉镯子,门外,一个昏迷的中年男人也被拖上来,最显眼的是他手腕上成色款式和萱妃一模一样的手镯。
「城郊,你们有一座私宅,你会用所有能出宫的日子去城郊私会,皇上,您可以随时去查!」
萱妃终于慌了:「鸿郎……不对!我不认识他!没有宅子!皇上,你听我解释啊!」
「住嘴!」皇上被气得脸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萱妃事已至此,你还想狡辩!都给朕押下去!审!审清楚萱妃还瞒了朕什么!」
不可一世的萱妃像拔了毛的公鸡,失去了往日的神气,被人拖着走,走前还在哭喊:「皇上!皇上!不是不是这样的啊!」
宋连城早就被吓尿,在尿骚味中被侍卫拖下去。
见尘埃落定,宋怀瑾过来拍拍我肩膀:「怜城,终于,一切都结束了,你终于可以去追求你想要的自由了。」
「还没有结束。」我垂眉,「明天我就让人把枝枝接回来,大王爷,你得为我求情,留条小命才好。」
还没等宋怀瑾说话,一旁的宫人急忙赶过来:「大王爷不好了!陛下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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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年龄本就快六十,又受今天的刺激,还没等走回宫,就晕在半路。
他晕了一天半,而我就在他殿门口跪了一天半。
正午阳光猛烈,晒得我头晕脑胀,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察觉到自己快晕了,我猛掐一把自己大腿,试图让自己清醒。
一双温暖苍老的手将我掐大腿的手扯开,低声说:「朕的老三一向对自己狠,现在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仰头看精神气十足的皇上,笑:「皇上还愿意认我吗?」
「罪不在你,怎么会不认?」
我借皇上的手站起来,站稳时头恍惚一阵,差点摔倒。
皇上眼疾手快抓住我,才避免我直接栽下去。
「贺家人贪污成性,蔑视王法,还草芥人命,父皇,证据我已经让人送过来了,您随时都可以查。」
这一次,我要把贺家人彻彻底底按在地里,让他们永远都爬不起来。
醒过来的皇上彻查这些年贺家账目,短短十年不到,他们贪污数额巨大,甚至比国库的一半还要多。
盛怒的皇上下令把贺家人全部打入天牢,决定要连诛九族。
一时间,风光无限的贺家成了众人避之不及的名字。
苏枝枝已经从江南回来了。
这次她不是以小官家庶女身份回来,而是以江南首富的千金入京。
酒楼包厢里,宋怀瑾和苏枝枝坐在一起,如漆似胶地惹人羡慕。
我低头饮酒,假装看不见他们甜蜜的样子,安安静静吃饭。
「怜城,你都瘦了。」苏枝枝走过来牵我手,「我还得多谢你替我准备的新身份呢。」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宋怀瑾瞥我一眼,没多说,将人揽入怀中,顺势捂住她耳朵:「我竟然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一步。」
「假死脱身,又去江南找证据,还给枝枝准备新身份…」
我扯下袖子把手腕上的烧伤遮住,打断宋怀瑾的话:「大哥,以后你可要好好对枝枝,还有我想进天牢见贺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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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阴暗潮湿,老鼠横生,因为我的特殊交代,贺萱住的是最差的那间。
看见贺萱满脸污秽,哆嗦着躺在角落,我面无表情地踹开门。
「贺萱。」
贺萱啐我一口,脸上怨恨藏不住:「是你?是你这个小贱人?!当年我应该直接掐死你,就不该心软把你留着!」
我退后半步,躲过她的口水:「你怎么可以掐死我呢?没了我,你的宝贝儿子就要受苦受难了。」
贺萱气得想要来挠我,却被我一脚踹翻在地。
我力气很大,贺萱半天都没爬起来,只能骂骂咧咧:「贱人!贱人!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人是你!」我快步上前,揪起她的头发,露出我手臂上的伤,怼到贺萱面前:「你看清楚了!这些都是你伤我的证据!从小到大,你给我的伤又那只这些?!」
「要不是大哥的人来救我,我早就在那场大火里被烧干净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想让我被女子身份束缚,去像男人一样建功立业,结果没想到你是为了给真正的宋连城铺路!」
「母亲啊母亲!你骗我骗的好苦!」
贺萱死命挣扎,眼神躲避,不敢去看我的眼睛。
我捏住她下巴,逼她看我:「是不是特别后悔那场火没烧死我?」
「是!你就应该死在火里!早知道就该一刀捅了你!」
「可惜,不管你怎么盘算,你都不可能如愿。萱妃娘娘,你怎么不猜猜我是什么时候知道宋连城的存在的?是大婚那天。」
「我在人群里,看到一张和我很像的脸,身边还有一个你。」
上辈子我没有怀疑,这辈子仔细想来全是破绽。
我没有母亲,养我长大的人也不爱我。
贺萱还想要狡辩,突然双眼瞪大,不可置信地低头往下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插在她腹部。
我把匕首抽出来,再插进去:「一命还一命,这是你欠我母亲的,这一刀是你欠我的。」
「你放心,我不会杀宋连城。我会让他好好痛苦地活着,贺萱,你在天之灵可要好好看清楚,你的宝贝儿子是怎么替你赎罪的。」
走出天牢时,我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腰间匕首也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血迹。
天阴沉沉的,雪洋洋洒洒地落下,我回去的路上一片雪白,看不见来时路。
苏枝枝撑伞,站在不远处冲我挥手。
我笑,走过去:「不准备你和大哥的婚事,怎么过来了?」
苏枝枝自然的拉住我的手:「不想你一个人孤单地回来。」
「虽然我比你小,但我现在是你嫂子,更应该对你好才是。」
「那就……多谢嫂嫂了。」
「上次听你和怀瑾说要出去看看,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来年三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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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
下江南,寻属于我的自在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