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肩章与白大褂》 第9章 把房子借我 在线阅读
接下来的几天里。徐凌岩似乎有意躲着詹意，偶尔来医院看望徐建国，也都是放下东西就走。 “最近看你不怎么往那边跑了？”快下班的时候，隋天抱着一摞病例过来，“我还以为你这次是玩认真的了。怎么，该不会是搞到手就没兴趣了？”
“认真的就不叫玩了。”詹意瞪了他一眼，“你别总操心我，管好自己吧。我说，你去体检了没？”
“体什么体，好端端的。”
“我跟你说别不当回事。我听刘护士长说你上次还差点晕倒。”
“低血糖而已，别大惊小怪。”隋天揉了揉太阳穴，“对了，我听说你最近在咱院附近找房子？”
詹意一拍脑袋：“对了，你不提我还忘了跟你说。你把你在咱院附近那个公寓的钥匙借我下。我懒得出去找了。”
“几个意思？”隋天扶了扶眼睛，顿住目光，“我那房子可是留给儿子结婚的，你要乱搞自己开酒店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詹意怼了他一巴掌，“我就借两个月。你家小子娶媳妇还得二十来年呢。你把原来房客退租吧，就当是我租的，钱一分不少你的。徐老头日子不多了，凌岩住的远，这样照顾他爸方便点。”
“我说詹意没你这么重色轻友的好不好？我都说了是婚房，你想让个莫名其妙的老头死里面么？”
“徐建国又不住，就凌岩一人。”
“那你呢？”
“不知道。”詹意活动了一下左手腕，刚才怼人怼的那一下，还是有点疼的，“也许......可能......”
“所以转一大圈子，还不是乱搞？”
“我说隋天你哪那么多废话？到底借不借，不借我自己去买一套。就买你家对门，等你儿子青春期了我天天在隔壁给他放GV！”
“詹意我cao——”
就在两人插科打诨之际，一个护士匆匆跑进来。
“詹医生！”一个护士急急匆匆得跑进来：“那个徐建国，好像情况不妙。” “什么情况？” “外肠壁穿孔大出血！肿胀1.5倍直径，无出血。三度休克。” “怎么会？今天早上查房的时候指标还算稳定？马上准备手术室，通知家属，下病危通知！”
“可是——”
“可是什么？”
护士吞吞吐吐，小声说徐建国不是签了放弃抢救的协议么。
“詹医生，如果违背病人意志的话，可能会惹麻烦的。”
“有什么麻烦我担着！” 足足四个小时的奋战，詹意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手术室，第一映入眼帘的便是徐凌岩那焦急的容颜。 “放心，抢救过来了。”未等对方开口，他先一步说。
说起来，自从那天的照片事件后，两人就一直没有再见过面。
此时也好，至少前情尴尬就好像翻篇一样不用再提。没有什么比挽救一条生命的奇迹，更值得相互安抚和鼓励。
舒展的眉眼间涌出一丝释然，徐凌岩连连道谢：“詹意，谢谢你，我还以为.........” “以为你父亲签了同意书，我们就不会尽力抢救了？”詹意的唇角挤出一丝疲劳的笑意，“放心，我有自己的职业操守。” “詹意！”徐凌岩冲着那颀长的白色背影突然叫出他的名字，“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周前那晚上，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等一个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他带来的是死亡的消息。我怕这一次........” “我是医生，不是死神。” “詹意，真的谢谢你。”徐凌岩闪着眼光仰头看着他，论身高，他比詹意矮五七公分的样子，身子又略显清瘦。
此时夕阳的氛围把重叠的身影拉合在一起，细长得铺整在医院的走廊外。就像拥抱一样和谐。
***一周后，任谦因为肺衰竭重新回到医院。詹意远远地站在急救室之外，他不想看那个男孩最后的眼神，也不想知道他还会对自己说哪些话。
可越是想要逃避，越是无法空耳任妈妈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泣。
詹意告诉自己应该释然一些，人生来世上走一遭，有时候可能就是为了承担痛苦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提不起胃口和精神。隋天问他要不要紧，他摇摇头。
“你跟那个徐警官进展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进展，不过顺其自然而已。”詹意拄着下颌，细嚼慢咽。
“幸福总是要自己争取的。现在你给徐建国治病，也算是近水楼——”
詹意觉得很讽刺。要说近水楼台，谁能比他和隋天这样的月更加先得？要知道，隋天在他妈肚子里的时候，B超误诊说是个女孩。两家老爷子一高兴，就让他们结了娃娃亲家呢。结果都是带把的，大家都把笑话走了肾，唯独詹意在冥冥之中竟走了心。
“不过我觉得，你得首先确定徐警官也是这个......否则太难了。”
“我知道。”詹意明白，追求直男太难了。可就算是异性恋，要找个相依相偎的过一辈子，也未必是容易的事吧。
就像隋天，最近加班的时间越来越多，也不再常常提起小芳。詹意想，很多时候，感情是可以自我催眠的。
也许，每个人都没有别人想像的那么轻松和幸福。
“我只想顺其自然，这样，谁也不用吓到谁。谁也不用对谁，有太多期待。”詹意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他说自己吃饱了，想回休息室了。
“我也饱了，一起上去吧。”隋天把自己还剩下大半的饭菜一股脑摞起来。詹意惊讶地瞄了一眼，“你就吃这么少？”
“嗯，最近没胃口。也正好减肥了。下个月小涛他们幼儿园有趣味运动会，我怕我跑不动。”
“可我觉得你最近瘦的厉害，真的不用去检查一下么？”詹意揪起心里微微颤动的一点涟漪，“听我的，下午我带你去体检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