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奇局》 第二章 雪眼子 在线阅读
零四年,我顺利入伍,都说新兵三个月是最难熬的,况且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被分到西藏去的,我只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一报到就分到一大堆东西,比如有口服液、护肤品,还有墨镜什么的,我当时十分诧异,部队怎么还会发这些东西,后来我才这是西藏兵特殊的待遇。
三个月的新兵期我熬下来了,但我却万万没想到我会被下到一个连魔鬼都会遗忘的地方——乃堆拉哨所。
乃堆拉在当地人的口中是‘风雪最大的地方’,这里海拔4400多米,一年中有半年都被大雪封山,而对面就能看到邻国印度的哨所。
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叫张军,一个叫魏峰生,排长给我们搞了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之后一切都进入了正轨。
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是比较平淡,直到魏峰生出事了,现在想想当时还真的挺对不起这河南胖子。
魏峰生其实不算胖就是有点高,到了乃堆拉之后我们每天除了站岗放哨之外还得去巡边,这也是一种高体力的训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魏峰生体质没有我们好还是不适应的原因,反正每次魏峰生和我们一起巡边的时候他都会拖后腿。
实话说,他是真的拖后退,以前所里出去巡边的基本上一天就能有个来回,自从带上了他之后总是要到半夜才能回来。
首先说明,我在这里不是在诋毁我们人民军队的素质,边防所很苦大家应该知道,我仅仅是从一个人的角度来说,谁也不愿意被拖后腿,即便是魏峰生自己也不愿意。
渐渐地大家都不太喜欢这个魏峰生,我当时也不太喜欢他,当然大家又都想到是一个所的也没有太过计较,排长还主动减少魏峰生出去的次数,这其实挺照顾他的了,当然他也不能总不去,每次又总拖后退。
久而久之,所里的一些战友就有意见了,到后来大家都有些孤立这个魏峰生,但都还是比较克制,大家都埋在肚子里没说出了!直到一件事之后彻底爆发。
事情也怪魏峰生这小子阴损,他感受到自己被孤立,又可能是精神压力比较重,心理就有些转不过弯,干下了一件蠢事。
什么事?撒尿!魏峰生撒尿!所里为了公平,魏峰生出去的次数减少了就被安排多搞内勤,比如给所里的战友打开水。
这小子打开水的时候就动了报复心理,居然在每一个水壶里都撒了尿,而且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被一战友抓了个现行报告排长,这下子所有人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了,魏峰生被抓起来就打!我当时也挺愤怒的,心想着小子不是东西,居然干这种事,不过我没敢打,毕竟我也是新兵蛋子。
魏峰生手当场就被打骨折了,搞了一个多月才好点。
这事儿之后,所里的人对魏峰生基本上没什么好脸子,魏峰生也不争气,经常犯错误又被打,搞得我们排长见到他就叹气。
我们排长姓周,人不错,是个业务能手,但脾气还是比较爆!有次跟我谈话的时候提到过这个魏峰生,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后来我才知道排长在申请把魏峰生退回去。
只是没有等到魏峰生退回去就又出事了,我记得那会儿都已经封山,所里基本和外界隔绝,当时的温度在零下十多度,那晚是我执勤,大半夜的看到宿舍门口有个人影在那跳。
部队军纪什么这里就不说了,反正我当时心紧了一下,但又想到可能是有战友起夜跑厕所,就没太在意,灯光一射这才吓了一大跳。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一个全身不挂一片儿布的人影在宿舍门口走正步,没过多久还唱起了军歌。
所里的灯都亮了,出来一看就是这个魏峰生,三下五除二拖进宿舍又要打,被排长制止,排长说魏峰生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他已经向上级打报告了。
那段时间恰遇到大雪封山,根本就出不去,魏峰生的被退回去的事情搁置下来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魏峰生每天晚上都会出来唱军歌.当然,都知道他脑子出问题,所里的人也不再打他,到后来就习惯了,任由他去。
直到有天晚上大伙儿非常奇怪的没听到这魏峰生半夜唱歌,一看床上东西在但没人,大家才开始分头找,结果整个哨所里也见不到人,大家都有些惊了。
排长分析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这魏峰生一直都是装的,现在逃到对面印度去了,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进了雪山。
说起来这两种可能对魏峰生来说都比较严重,无视军纪跑到对面去的话说是逃兵都算是轻的,万一戴上个叛国罪的帽子肯定是会被军法处置.而如果进了雪山的话,这个时节基本上也是死路一条。
虽然魏峰生什么东西都没带走,逃到对面去的可能不大,但排长还是很快和对面取得了联系,并没有得到魏峰生的消息,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魏峰生进了雪山,连夜勘察发现从哨所往山里走的确有人类走过的痕迹,是赤足的脚印。
赤足,所里的人马上就想到了魏峰生,这小子难道说赤身裸(河蟹)体的跑到山里去了,那哪有活下来的可能?
所里准备连夜派人上山找,而我就是其中一个。
总共6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我班长刘勇,另外四个是二班的战友,而我是这一群人里面唯一的新兵蛋子。
班长在这里守了四年多,对这周边的雪山十分了解,周排长说有他带队比较放心,装备好之后出发。
周排长还担心一会儿下雪,脚印会被遮盖,让班长带着我们尽快的追踪,所以我们都是急行军追了一个多小时,班长却突然停了下来.蹲下盯着地上发呆,嘴里在啧啧的说着什么,太小声我也没怎么听清。
“班长怎么了?”可能就因为我是新兵蛋子不懂规矩的缘故,最先大声开口说话的是我,旁边一老兵一把就把我按了下来,警惕的对着四周看了起来。
“你找死啊?这么大声?新兵训练的时候你们没给你讲过在雪山里不能大声说话吗?”
天地良心,新兵训练的时候我真没有听教官说过,不过我自己倒是知道,只不过这会儿忘了而已。
按住我的老兵叫顾文强,蹲下来之后才低声的问班长到底怎么了?
班长指了指地上的脚印,我第一眼看到的也是脚印,但接下来我也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在这一双赤裸的脚印前面是一双整齐的手掌印,接下来前面全是这样一对脚印,一对手印,而且还错落有致非常的规律。
也就是说,如果咱们追踪的的确是魏峰生的话,到了这里他开始像动物一样用手脚一并前行!这简直太奇怪了。
魏峰生若之前真的是装的,一心要逃的话不会选择赤裸全身逃跑,唯一的解释就是魏峰生真的疯了,但即便是疯了也不会爬行前进吧?
另外即便是魏峰生到了这里跑不动了爬着走的话,也肯定不会留下这么规则的手脚印。
眼前的情况让我们在场的六个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我还要好一些,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完全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其他五个人却个个皱紧了眉头。
“刘班长,咱们还追不?”
二班的冯京在问刘班长话,我当时还奇怪周排长不是说一定要把魏峰生追回来吗?怎么会有这么一问。
班长点了点头说:“再追追看,若是实在不行咱们就都回去了,雪眼子凶残,说不定传说会是真的。”
我不知道班长嘴里的雪眼子指的是什么,也不好开口问,但我见到他们都端起了手中的枪时,自己的心紧张起来。
从那时候开始,我们的步子慢上了不少,能见度不高,我们也更加的谨慎起来.又是追了一个来小时,地上的脚印再次变了,这一次除了人的手脚印之外,还多处来了不少的动物脚印。
“刘班长,是雪眼子,魏峰生真的和他们在一起,好像好活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雪眼子怎么会不咬他?咱们,咱们还追吗?”
说话的还是之前那个按住我的老兵顾文强,这会儿能够明显的听出他喉咙里面的颤抖声,我在猜测能让这个驻守好几年的老兵如此忌惮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雪眼子?雪眼子又是什么?
“追,这是排长的命令,我倒要看看这魏峰生到底在搞什么鬼。”
班长的语气里虽然也透着底气不足,但还是迅速做出了决定——继续追下去.班长和老兵的这种情绪很快也带给了我,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我知道我们几个人肯定面临着一种可怕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一种雪山里比较凶猛的动物。
又追踪了几里路之后,地上出现了一滩暗黑色的斑迹,刘班长凑上去闻了闻,还摸了摸,嘴里只绷住了一个字:“血!”
也就是到了这里,前面的足迹不见了,彻底的消失不见了,班长立即命令大家进入警备状态。
我们六个人背靠着背缓缓的迈着步子,我其实很奇怪,怎么这光秃秃的雪地里的足迹就会突然不见了?难道魏峰生还能人为的将足迹掩埋掉了?即便是掩埋掉了总还是会留下痕迹吧?
“轰!”一声闷响,地上震动了一下,很轻,但也足够吓人,我们几人手里的步枪和电筒同时扫射起了四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