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后,亲戚纷至沓来》 第4章 在线阅读
6.
我以为儿子已经把他们这一行人都震慑住了,就开始又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班是上不成了,儿子也不让我出去上班,我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报纸,倒是也挺惬意。
提前享受退休生活。
这天一大早,我正准备出去再晒会太阳,刚一开门就被什么卡住了,打不开。
我用力一推,外面就传来了大叫:
“哎哎哎!别推,别推,我这身老骨头不禁推,要是给我弄出个什么好歹来,我可跟你没完!”
是刘玉牲,他又来我家闹事了!
我恨得牙痒痒,还真不敢开门了,我怕他讹上我,这人太恶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儿子这时又走了上来,装作正在打电话的模样:
“喂,是警察吗?我想报警,有人私闯民宅……”
一听儿子的声音,刘玉牲顿时急了,一把拉开门大喊:
“谁说我私闯民宅了,我就没进你家,我在门口躺着,谁私闯民宅了?”
儿子一点也不气恼,一字一句地微笑道:
“但这院子是我家的,你就不能进来!”
刘玉牲冷哼了一声,走出院子,又在我家大门口躺了下来,一脸的挑衅:
“那我睡大马路上,这大马路不是你家的了吧,有种你就别出门,你出门我就讹上你,看我讹不死你!”
我想拉着儿子进屋里去,不让他惹是生非,但儿子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爸,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你只有把他折腾得再也不敢了,才能过安生,你步步退让,只会让人家步步紧逼!”
儿子注视着我的眼睛,满脸焦急。
可我懦弱了一辈子了,看着门外那个无赖,我的两只拳头握紧又松开,旋即一咬牙:
“好,我去收拾他!”
说罢,我就打开大门要出去,刘玉牲果然滚了两圈,吱哇乱叫说他被门给撞残废了,拉着我的腿不让走。
我一脚把他踹开,直接上了物业,带了俩保安过来,顺便牵来了物业老总养的两只藏獒。
“就是那个老赖,躺在我家门口闹事,你们物业不管的话,我也天天去你们办公室躺着!”
俩保安听我这么说对视了一眼,牵着狗就过去赶人了。
那藏獒可不是善茬,看见生人就咬,那么粗的铁链子几乎都要挣脱。
龇牙咧嘴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两个保安竭力控制,这可把刘玉牲吓得不轻。
“刘玉树,你给我等着,咱俩的事,没完!”
那老赖果然被吓怕了,拍了拍屁股,跑得比藏獒都快,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7.
刘玉牲又上网了,还是那副老好人的模样。
一脸的委屈巴巴,在镜头前面哭诉我的“暴行”,这次真就完全都是在编故事了,什么莫须有的恶心事都编了出来。
更恶心的是这个剪辑师,他故意把那天我们在门口对峙的视频打了马赛克,然后消音配音,听声音是一个人在吵吵,简直就是无中生有!
网上对我的口诛笔伐越来越多,无数人站在刘玉牲的那一边,以道德舆论的压力来压制我。
我本以为,只要我不去在意那些言论,这些总会有一天能过去。
但我还是小看了网友有多闲。
最近的一些日子,我开始陆陆续续地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快递,什么刀片,大便,虫子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关键是我的车胎已经连续三天被人放气了,今天更是偷走了我的两个轮胎。
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会有手电筒在窗户边上晃来晃去,还有许许多多恶心人的恶趣味,我都说不过来。
以前只听说过人肉,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被人肉,这种暴露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没有一点隐私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我寻思这些人既然这么有闲情逸致来搞我,为什么不先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这一定是临海市同乡会搞的鬼,单凭刘玉牲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坑害我。
儿子却给了我答案。
他的那个叫刚子的朋友前段时间果然去了临海市同乡会,并且成功应聘他们的律师。
现在已经掌握了许多证据,发给了我儿子。
我小学都没念完,看不懂他手机里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图片。
儿子笑道:
“这些啊,是同乡会违法运作的证据,只要我们把这个交给公安机关,他们就吃不了兜子走!”
通过这个刚子的卧底,我才知道,我哥当初是偷渡去的米国,一直在等着米国大赦,让他不用劳动也能领到一大笔钱,这一等就是32年,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而他这种偷渡的人只能是通过遣返回国,实际上却是同乡会把又他偷偷带回国的,这本身就不合法。
还有就是同乡会有一些自媒体一类的商业经营项目,但存在严重的偷税漏税。
最后就是他们最大的盈利模式,就是通过拯救国外的这种流浪汉回国,然后跟国内亲人争夺家产,夺到的家产他们能分走一大半,这个事情就比较可怕了。
怪不得他们明明知道刘玉牲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处处维护他帮着他,甚至不惜诈我。
一切都清楚了,儿子开心地收起手机,笑道:
“走吧,该到了咱们反击的时候了。”
8.
很显然,无论是刘玉牲还是同乡会的人,都没有想到,我们会主动找上来。
刘玉牲看到我,得意地迎了上来:
“怎么,顶不住压力啦?来找我交付房产了?还是说你打算直接给我500万?”
我没有搭理他,他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在这里狺狺狂吠。
我直接找上了那个女记者,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文质彬彬,很有礼貌地向我问好,就好像那些在网上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事不是她干的一样。
“刘玉树先生,今天您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了?”
我有了他们的把柄,也是心中特别安定,微微一笑:
“怎么,不欢迎我?”
我的笑容让记者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她本能地想法应该是我顶不住舆论压力来这里求和的,但看我这么神态自若,又不像。
但她的心理素质确实是好,依旧能笑:
“欢迎,当然欢迎,我们知道您是不能放弃自己的亲生哥哥的,他在这个世界上,可就您这一个亲人了,您怎么能忍心他流落街头呢?”
我被她引到一个茶几边上坐下,她还热情地为我倒茶,桌子上早就放好了一份合同。
正是房屋的转让协议,还有一份500万的付款合同,每一条条款都合理合法。
他们这是早就准备好,就等着我来投降了;两个选择两种合同,由我自行挑选。
“先生您看,这两份合同,您是选择签哪一份呢?”
刘玉牲站在女记者的身后,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我也一笑,从包里取出了一沓资料:
“不好意思,这两份合同,我都不太满意,也不能接受,不过我手里倒是有一些文件,你可能会比较感兴趣。”
说完,我就把那些文件递到了女记者的手里。
正是同乡会违法经营的那些证据,包括刘玉牲非法偷渡回国的证据。
女记者终于变脸了,震惊无比,看看我,又看看资料,眼睛里很不得要喷出火来,再没有之前的气定神闲。
原来主动出击是这么爽的,早知道就不当那40年的老实人了。
“先生,您这些是什么,我,我怎么看不懂呢?”
儿子在旁边也是一笑:
“你看不懂没关系,警察看得懂就行。”
说着就要接过那份资料,女记者赶紧牢牢地抓在手里。
“你们手里还有备份吗?”
我愣了一下,不大明白备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然后女记者就又笑了,当着我的面把那沓资料撕碎,然后丢到了垃圾桶里。
然后成我挑衅地缩了缩脖子,很搞笑。
我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这东西存在我儿子的手机里,我打印了好几份,于是又从包里掏出来一份给她。
“撕了干嘛,打印一张一块钱呢,怪贵的。”
顿时,女记者的表情就像吃了屎一样难看,手里拿着那沓资料,呼吸粗重,一如她们当时给我发律师函威胁我的样子。
儿子拉着我站起身来:
“看来咱们是没有什么谈下去的诚意了,加上上次敲诈勒索的事,咱们法庭见吧。”
记者一把就拦住了我俩,说什么都不让走,急得满头大汗。
刘玉牲顿时不乐意了,在一旁谄媚道:
“李记者,你跟他们费什么话,咱再让网友好好折腾上他们几天,还怕他们不认输?”
啪!
李记者竟然转过头去,一个巴掌就甩在了刘玉牲的老脸上,直接把老东西甩得头歪到了另一边去,声音清脆悦耳。
好家伙,来真的。
而且这刘玉牲的一把老骨头还真硬,那天在我家门口挨着一下就叫苦连天,这一个大耳瓜子下去,哼都不哼一声。
“你闭嘴,从今往后,咱们没有任何关系,今晚就安排你回你的米国。”
说完,李记者又冲我一笑,满脸的歉意:
“两位,实在对不住,这刘玉牲装可怜,把我们都给骗惨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在网络上发酵得这么严重,我立刻就安排人给你们澄清,我买流量,今天就能看到效果!”
果真是恶人还需恶人磨,一味地退让是不会有任何好结果的。
我满意地跟李记者握了握手,就跟儿子回家了。
当天下午,网上的热搜就变了:
反转,哥哥是骗子!
网上的写手们编故事是有一套的,写出了一个奇妙的转折,瞬间把我写成了一个受害者,而刘玉牲则变成了反面人物。
刹那间,网上口诛笔伐的对象就换了,甚至还有数不清的人在视频底下跟我道歉。
我嗤之以鼻,他们的对不起实在太过廉价。
不过只要我的日子回归正常,一切就都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