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回来后,所有人我都不爱了》 第2章 在线阅读
还没有离开的母亲也瞪大了眼睛。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别浪费时间了,如果他和阿知只能活下来一个,我会选择救阿知,念初,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听着母亲冷漠地选择。
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渐渐麻木。
耳畔是系统判定我与母亲最后一丝羁绊消失的声音。
陆念初犹豫了片刻。
最终还是举起了手术刀。
当最后一颗肾脏从我的身体里脱离时,监护仪忽然发出尖锐刺耳的警告声。
我的生命正在急速流逝。
“准备强心针!”陆念初双手颤抖,对着助手大声怒吼。
5
陆念初的橡胶手套上沾满了我的血。
她慌乱地按压我的胸腔。
可每一次按压都让更多的血液从刀口涌出来。
手术灯的白光在我眼前破碎成无数的光斑。
我用最后力气望向墙上的电子钟。
23:54,三年前这个时刻,我的左肾正在被移植进妻子楚悦夕的体内。
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伴随着监护仪拉直的声音,我的意识彻底跌入黑暗。
【检测到宿主已与最亲近的三人斩断羁绊。】
【现在进入回家倒计时。】
【计时三个小时。】
我的身体变得轻盈,以至于我很轻易地就飘到了半空中。
与这个世界的一切斩断羁绊后,我发现再去看那些曾经与我有着亲密关系的人时,心里再也激不起一丝波澜。
“陆医生,他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陆医生,您快停下吧!没用的……”
陆念初按压在我胸口的手,因为过度用力开始控制不住地哆嗦。
“不会的……他可是魏景铄,他不会死的。”
“就算他一颗肾都不剩了,我也能维持住他的生命的,只要有了新肾源,我会第一时间给他做手术的……”
她不死心地继续给我做心肺复苏。
我的身体就像是破旧的娃娃,任由她再怎么摆弄,也不可能活过来。
“陆念初,你怎么回事啊!我离婚协议书都签完了,你怎么还没有把肾脏拿过来?”
“魏景铄这个人诡计多端,你可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心软了。”
“阿知那边可等不了太长……”
我的妻子楚悦夕抱怨着走进手术室。
在看到我布满死气的脸时,她不耐烦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神色惊惧地冲陆念初质问。
陆念初跟没听到一样,浑身僵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凝聚在我的尸体上。
周围弥漫着一股惊慌、彷徨、错乱的气息。
“他死了……”
楚悦夕蓦地瞪大了眼睛,她难以置信地哆嗦着唇,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下一瞬,陆念初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向冷静自持的妻子,会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低吼着打人。
“你说谁死了?再说一遍试试!”
“你不是京市最厉害的外科圣手吗?不过是割掉一个肾,怎么会让他流这么多血?”
“我不信景铄死了……”
楚悦夕狠狠地撞开陆念初,神色癫狂地冲出去嘶吼:“把医院所有的外科医生都叫过来!今天要是救不了景铄,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守在另一间手术室的魏夫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嘟嘟囔囔地走出来。
“你们又在吵什么?是不是魏景铄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肾脏到底割下来没有?”
楚悦夕冷眼盯着她,“你是不是忘了,魏景铄才是真正的魏家少爷,才是跟你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儿子?”
魏夫人不以为然地冷哼,“那又怎样,在他动手术前,我已经跟他彻底断绝母子情谊了,现在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6
“你的心真够狠的!”楚悦夕讽刺魏夫人一句后,不再理她。
她厉声吩咐赶过来的一群医生,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去抢救我的生命。
可那些医生进去后,只看了一眼我的状况。
就纷纷沉默地低下了头。
楚悦夕怒吼:“怎么不赶紧抢救?难道我以最高董事的身份还请不动你们吗?”
有一个医生声音颤抖地回答:“楚总,这位病人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不管用什么抢救手段,都已经没有用了……”
楚悦夕阴鸷的视线瞬间锁定他,“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医生脸色煞白,“不是我们不想救,一个人要是流了这么多血,而且两颗肾脏还都没了,怎么可能还会活呢?”
“他的心电监护都成一条直线了。”
这句话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
狠狠地砸在楚悦夕的心尖上。
“什么叫两颗肾脏都没了?”
楚悦夕缓缓转过头,脖颈的转动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她用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陆念初,眼里是熊熊燃烧的恨意,“你把他的两颗肾脏都割除了?”
陆念初双眼通红,嘶哑道:“他的身体里只有一颗肾脏。”
“怎么会?体检报告上,明明显示他有两颗肾脏……”
楚悦夕猛地抬头,“既然你发现景铄只有一颗肾脏,你怎么还敢继续手术?你的心就那么狠吗?”
守着魏知的魏夫人等得不耐烦了,再次走进我待的手术间。
“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又被魏景铄拖住了,他怎么这么恶毒?非要把阿知的病情拖出个好歹,他才开心吗?”
那冷漠斥责的话,在这绝望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
楚悦夕爆发出一声怒吼,忍无可忍地抡起一把手术钳子朝魏夫人砸去。
魏夫人惊恐地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楚悦夕,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吗?”
楚悦夕冷笑着逼近她,“景铄身体里为什么只有一颗肾脏?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魏夫人的气焰顿时熄灭。
楚悦夕继续问:“刚才我出去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你进了手术间,那你当时知道景铄只剩一颗肾脏了吗?你有阻止陆念初继续做手术吗?”
魏夫人辩解道:“就算他只剩一颗肾又怎样?难道你看不到阿知的病痛吗?”
“那你就能看着景铄去死吗?”
魏夫人心虚地垂下眼。
楚悦夕不愿再理会魏夫人,步履蹒跚地走到我的尸体旁边。
她与我的距离很近,一抬手就能碰到我的脸颊,但这短短的距离,却仿佛成了难以跨越的沟壑。
“景铄,你快醒醒……不是说好了,等你做完手术,我就会回到你身边吗?”
“你别吓我啊!你是不是在演戏,是不是想让我心软?”
“我认输了,你快醒过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三心二意了,以后只守在你身边,你快醒过来,好不好?”
她似乎想摸摸我,但又害怕触到一片冰冷。
7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曾经的种种。
都已经跟我无关了。
我现在只盼着能快点回家。
【倒计时:两个小时。】
这时,魏知在护士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魏夫人赶忙上前扶住他,“阿知,你怎么过来了?这里都是血,好脏的,你赶紧回你的手术间。”
魏知红着眼睛说:“你们都没陪在我身边,我好害怕。”
“是不是哥哥不愿意救我?我知道他讨厌我。”
“但我还年轻,我真的不想死,你们对我这么好,我舍不得离开你们……”
魏夫人心疼地把他搂进怀里哄:“不会的,妈妈不会让你死掉的。”
她皱着眉对陆念初说:“既然魏景铄已经死了,你还是赶紧把取下来的肾脏移植给阿知吧!耽误太长时间的话,对肾脏的鲜活度不好。”
楚悦夕冷笑出声:“景铄死了,你就一点不难过吗?”
“难过有用吗?他都已经死了,难道还要耗死阿知吗?”
我沉默地看着魏夫人脸上的无所谓。
虽然我并不会再因此感到悲伤,但依旧感到困惑。
我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魏夫人会对我,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会这么的冷漠。
楚悦夕捂住我的耳朵。
轻声哄我:“这么难听的话,景铄不要听,我现在带你回家好不好?”
我的身体本就消瘦,如今流了那么多血,轻得就像一片纸。
楚悦夕没用太大力就将我背了起来。
魏知见楚悦夕要走,上前拦她,“悦夕,我不要你离开,我要你陪我做手术,你不在的话,我会害怕的……”
“滚开!”
可惜楚悦夕没有像往常那样,扑进他的怀里哄他不要害怕。
陆念初也追过来阻拦,“你要带景铄去哪里?他死前跟我说,要让我把他的骨灰撒到你找不到的地方,我不会让你带他走的。”
两人针锋相对,死盯着对方都不肯想让。
魏知凑上前:“念初,你不是要给我做手术吗?取下来的肾脏不能等太久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念初一脚踹翻到地上。
魏夫人惊呼一声,赶忙护住魏知。
魏知哽咽着诉苦:“妈,他们是不是疯了!他们不是最在乎我吗?为什么要争哥哥,他都已经死了。”
魏夫人骂道:“这害人精,死了都不安生!”
眼看楚悦夕和陆念初都跑了出去,魏夫人赶紧在后边追,“陆念初,你赶紧回来,阿知还等着你救……”
三人都离开后,手术室只剩下魏知一人。
不再伪装的他,脸上尽是刻薄。
“你终于死了,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呢!”
“以后你的妻子、青梅,还有母亲,你的一切通通都是我的了。”
我漂浮到他眼前。
如果可以,真想吐他一口痰。
很快,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了一栋别墅里。
望着这里熟悉的装饰。
我恍然意识到,这里是我跟妻子曾经的家。
【倒计时:一小时。】
8
“景铄,你的身上怎么全是血?不要怕,我会给你擦干净的。”
楚悦夕疯疯癫癫的,看起来很不正常。
跟在她身后的陆念初一脸讽刺。
她说:“景铄活着的时候怎么看不出来你那么爱他呢?你现在这是演给谁看呢!”
楚悦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不理她。
陆念初也不在乎,她抱着双臂冷眼旁观楚悦夕发疯。
视线在扫到床头柜上的某物时,她突然愣住。
这个吊坠,怎么会在这里?
她猛地揪住楚悦夕的衣领,质问的声音有些发抖。
“这个吊坠是谁的?”
楚悦夕夺过吊坠,护在怀里,“这是景铄的东西,不许你碰!”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陆念初的心里。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陆念初瘫软在地,脑子里一片混乱,“三年前那场事故,救我命的人不是魏知吗?”
我看着陆念初崩溃的样子,忽然就明白了她之前为什么会做出牺牲我挽救魏知的决定了。
原来她一直以为三年前救她一命的人,是魏知。
我摇头失笑,思绪不禁飘向了三年前。
当时陆念初约我去郊外新建的滑雪场滑雪,魏知非要跟我们一起去。
路上,我们的车突然失控,撞破冰层,一头扎进了冰洞里。
冰冷的水瞬间灌满车厢。
余光里魏知早就顺着车窗钻了出去,头也不回地游走了。
我和陆念初两边的窗户关得很严,在水里根本就打不开,只能找安全锤敲开。
我费力地敲开车窗后,拼命挣扎出去。
憋气时间太长,我的肺像是要炸开。
但驾驶座上的陆念初已经失去了意识,我怎么能丢下她独自离开?
我全凭一股毅力,带着她浮出了水面。
看到有路人朝我们奔来的那一刻,我再也坚持不住地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原本对魏知厌恶的陆念初,态度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而诱发肺炎的我,昏迷了整整一星期的我。
已经成为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陆念初歇斯底里地揪着头发,“我醒来时,手里紧紧抓着这个吊坠……魏知告诉我那是他的。”
“他说你只顾自己逃,根本不管我,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把我从车里救出来的。”
可如今这枚吊坠却揭开了完全不一样的真相。
这时,魏夫人和魏知也出现了。
魏知看到那枚吊坠时,神色惊慌,“念初,你相信我,这是我的吊坠,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在这里。”
一直不作声的楚悦夕突然丢过来一个U盘,冷冷地盯着魏知说:“这里边是当初你们出事故那辆车里的记录仪,里边很清楚地记录了谁是逃兵,谁是那个拼了命才把陆念初救出来的人。”
陆念初冲到楚悦夕面前,“你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告诉我?”
楚悦夕冷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本来就看不惯你整天黏在景铄身边,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你这条狗赶走!”
“你卑鄙!”
陆念初脸色狰狞地跟楚悦夕扭打在一起。
9
被殃及的魏知也摔到了地上,额头重重磕在桌角上,流了满脸的血。
可没人在乎他。
就在这时,楚悦夕的秘书满头大汗地赶来。
“楚总,你让我紧急调查的事情已经调查出来了。”
我飘到秘书身边,看到他手里拿的两份文件。
一份是关于三年前楚悦夕车祸,肾脏挤压坏死,躺在监护室随时会死掉,我瞒着她给她捐肾时签署的协议书。
另一份是魏夫人年轻时与魏知父亲,以及我父亲三人之间的纠葛。
楚悦夕立刻接过来翻看。
每翻一页,脸色都惨白上一分。
看到最后,真相如雪崩。
她忽地掩面痛哭出声,脊背被真相压垮,再也直不起来。
“原来我出车祸那次,那个给我捐肾的志愿者是景铄……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因为当时的我只希望你平安。
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可没想到,三年后会成为你为了魏知捅向我的刀。
魏夫人也早已捡起了被陆念初撒在地上的文件。
她原本还为了楚悦夕调查她的隐私而羞愤,但在看清上边的内容时,她忽然有些崩溃。
我也凑过去看文件上的内容。
这才知道,为什么魏夫人在魏知出现后,心里再也没有我的位置了。
原来魏夫人在嫁给魏父之前,有个谈了几年的白月光,她一直以为是魏父用肮脏的手段逼走了她的白月光,所以对魏父怀恨在心,以至于恨屋及乌,连带对我的出生也深感厌恶。
但我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随着我一天天长大,她对我也越来越关心。
只是这一切都在白月光的儿子魏知出现后变了。
她望着魏知那张熟悉的脸,心里掩埋的仇恨再次浮现。
她把对白月光的怀念和爱意,通通转移到了魏知身上。
困惑我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我苦笑着摇头,心里有些酸涩和怅然。
魏夫人抓着纸张的手抖个不停,“这肯定不是真的,承轩他怎么可能会攀附了富婆而离开我的?”
“你当年只是一个从农村里出来一无所有的穷鬼,你凭什么以为承轩会跟你结婚?难道就凭你们大学那几年的暧昧吗?”
楚悦夕专往魏夫人的痛处戳。
“妈,你不要信这上边写的,我爸是被魏景铄他爸逼走了,我爸真的爱你啊!”魏知见魏夫人神色不对,赶紧上去解释。
可魏夫人突然一脸戾气地用长长的指甲抓破了魏知的脸,“贱人!你跟你爸都是贱人!”
她扑到我的尸体上,痛哭流涕,“景铄,你醒醒,是妈妈错了!”
“妈妈被猪油蒙了心,我怎么能为了一个贱人去伤害我的宝贝儿子呢?”
“妈妈不能没有你啊!你快醒醒!”
【倒计时:30分钟。】
【请宿主在离开前,最后亲自见证这群人悔恨的狗脸。】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
我的身体逐渐变成实体。
“景铄!真的是景铄!”楚悦夕最先看到我,她踉跄着跑过来,“你是不是舍不得离开我?”
10
陆念初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景铄,是我辜负了你的救命之恩,还恩将仇报,我该死!”
魏夫人跑过来想抱抱我,但双手却直接从我身上穿过。
她哭得不能自已,“妈妈错了,求求你回来吧!再给妈妈一次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我面无波澜地看着他们。
“你们轻飘飘的一句我错了,就能弥补曾经对我造成的伤害吗?”
“告诉你们,不可能的!”
“我曾经所爱所求,都已成为过眼云烟,以后我与你们只是陌路人。”
【倒计时最后十秒,十,九,八……】
我的身体越来越轻,我的心情也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楚悦夕眼露惊恐,“景铄你要去哪里?我不准你离开!”
陆念初苍茫地想要抓住我,可一切都是徒劳,“不要离开我,景铄,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魏夫人哀恸大哭,不停地唤着我宝贝。
随着最后一秒落下。
我的身影彻底消失。
【恭喜宿主成功回家。】
【所有任务奖励均已到账,祝愿宿主以后的生活能平安顺遂!】
我在现实世界里购置了别墅,开上了豪车,还创办了公司,闲暇之余,还资助了很多像我一样的孤儿。
后来,系统给我送来消息。
我消失那天,楚悦夕把我的尸体送去火化了,不管别人怎么劝,她都不愿意把我安葬。
她抱着我的骨灰终日神神颠颠的,总对着我的骨灰絮絮叨叨地说话。
陆念初把魏知关进了自己的实验室,做着各种折磨人的实验,让魏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最后魏知实在忍不了身上每一寸皮肤被腐蚀的痛苦,生生把舌头咬断死了。
陆念初非人的行为被人发现并报警,法院判了死刑。
据说她死那天是笑着的,嘴里还念叨着,我是不是可以去找你了之类的话。
魏夫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理,每天都抱着我小时候她为我织的那件毛衣痛哭。
我把他们的这些消息当作饭后茶余的八卦。
看完,我弯腰抱起脚边的小猫咪,走向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