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诀别，勿复相思》 第2章 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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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听到声音，眼皮却像黏在了双眼上，再也睁不开了。
我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整个人越来越昏沉。
睡吧，彻底睡过去，我就不会再心痛了。
我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摸了摸此时空空如也的小腹，内心又是一阵绞痛。
江玉蘅和夏溪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夏姝昏迷前说，她才是我的救命恩人，此话何意？”
“玉蘅哥哥，你总不能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怀疑我吧？当初你可是通过玉佩确认了我的身份！”
玉佩？我好像是弄丢过一块玉佩，当时我并没有多想，没想到这块玉佩却会左右我之后的人生。
“玉蘅哥哥，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我何时骗过你。”夏溪略带哭音撒娇道。
“好了溪溪，我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别生气了。”江玉蘅的声音中满是宠溺。
很快，外间就传来了男女低沉的喘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玉蘅出现在我床前：“你说，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什么意思？”
我注视着床帘并不看他：“没什么，我胡说八道的。”
江玉蘅，我现在告诉你真相有什么意义呢？
我一定会找到一个，让你痛不欲生的好时机！
江玉蘅肉眼可见松了一口气：“夏姝，我们虽然这辈子不会有孩子了，毕竟你也陪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了，我还是会给你一个女人最高的荣耀。”
说着，他像往常一样伸手想要摸了摸我的长发。
我只是微微侧头，躲过了他的手。
见我不搭理他，他自觉没趣离开了我的寝宫。
我已存了死志，每日只躺在床上发呆，御医来了我也紧闭房门。
江玉蘅看到我的脸色一天天衰败下去，握着我的手哄我道：“姝儿，求求你吃点东西吧，这是你最喜欢的八珍粥。”
说着他用小勺亲自喂到我嘴边。
可惜我实在是吃不下，刚喝了两口，便吐了江玉蘅一身。
婢女在旁边劝道：“娘娘多少用点吧，您日渐消瘦快把大王急死了。这八珍粥，可是大王亲手给你做的。”
“闭嘴！谁叫你多话的！”江玉蘅呵退婢女。
我垂下眼，果真看见江玉蘅的手被烫起了很多水泡。
一国之君为一个女子洗手做羹汤。
如若不是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始末，我想我定会感动得涕泗横流。
看我还是不愿意吃东西，江玉蘅拉住我的双手：“我请了万国寺的大师来为孩子做法事，孩子下辈子，一定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听到孩子，我的神情终于有了波动。
“什么时候做法事？我想亲手为我的孩子点上长明灯。”
“明日便来。”
得到他的允诺我终于不再抗拒吃东西，就着他的手喝下了一整碗粥。
孩子的法事办得很隆重。
江玉蘅也一改往日的不见踪影，始终陪在我身边。
在我要点长明灯之时，夏溪身边的婢女急匆匆闯了进来：“卫国王后晕倒了，看样子像是中邪了，卫国国君恳请大王速速将大师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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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蘅听见夏溪有事，抬腿便要走。
大师一脸犹豫：“国君，法事最忌中途打断。会扰了亡魂的安宁，也会让亡魂因为找不到轮回的路无法往生！”
我死死拽住江玉蘅的手：“你不能走！大师也不能走！今天必须做完这桩法事。”
说完我转身呵斥婢女：“有病就去找御医，别什么事情都能往鬼神上靠！”
江玉蘅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摆了摆手说：“法事继续！”
但他整个人看上去肉眼可见的坐立难安起来。
大师开始继续作法，肃穆的吟诵声中，我刚点燃了一盏灯，没想到那个婢女又来了：“王后口吐鲜血快要不行了！求江国国君尽快把大师带过去吧！”
这次江玉蘅再也坐不住。
对着大师丢下一句“快跟我来！”，就立刻起身离开了。
他的衣摆带起来了一阵风，将我刚刚点燃的长明灯扑灭。
我跌跌撞撞跟了过去，我倒要看看，夏溪是怎么一个中邪。
夏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大师如何做法都醒不过来。
江玉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师，为何溪……卫国王后始终醒不过来？”
大师拿出罗盘闭上眼睛：“这宫中似乎有与王后娘娘犯冲的妖物。”
江玉蘅抽出长剑：“究竟是何妖物想要伤害卫国王后，我定不容他作祟！”
没想到大师犹豫片刻后，竟然说我那死去的孩子，就是那妖邪之物。
江玉蘅甚至没有任何犹豫，提着剑就冲到灵堂要劈了孩子的棺椁。
我伸开双手揽在他面前惨然一笑：“江玉蘅，你真的相信是我们的孩子与夏溪犯冲吗？若今日这妖物是我，你是不是也要一剑砍了我！”
大师却在这时发话了：“需引太阳之火将此妖物燃烧成灰，才能避免此妖物作祟。”
“大师您是出家人，不仅不以慈悲为怀，还想出如此恶毒的招数，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真实身份！”
“大王要早做决断啊，我感应到卫国王后已经命悬一线了，我快要镇不住这妖邪了！”大师手中的佛珠捻得飞快，脸色越来越红。
为了验证大师说的话。
夏溪的婢女哭着跑进来说：“娘娘吐血不止，连带着腹中的胎儿情况都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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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蘅叹了口气：“对不起啊姝儿，溪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须救她！”
随后，他下令在棺椁旁架起了火把。
火光冲天，我被人架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孩子被烧成了灰烬。
江玉蘅亲手把孩子的骨灰撒在了风中。
夏溪终于悠悠转醒，她婷婷袅袅走到我面前跪下：“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在江玉蘅看不见的地方，她凑近我的耳朵：“怎么样姐姐，喜不喜欢我送你的这份大礼！你的孩子生前都比不过我在江玉蘅心中的地位，死后又怎么可能比我重要呢！”
可怜我的孩子，竟然连死后都留不了一个全尸！
我挣扎着想要和她拼命，却被江玉蘅打晕抱回了栖凤宫。
等我醒了过来，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我的声音冷到了极点：“滚！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从那天起，我不再排斥御医问诊。
每日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锻炼身体。
我的孩子们枉死，我也被欺辱至此。
我若还是这样意志消沉，只会让夏溪更加得意。
江玉蘅忙着和夏溪你侬我侬，不再进出栖凤宫。
再加上我此生再也不会有孕，宫人捧高踩低。
栖凤宫俨然成了一座冷宫。
我找到了江玉蘅身边几次三番为我说话的内侍，给了他很大一笔钱。
他却推拒道：“娘娘不可，我本是夏国人，在夏国王宫当差时还受过您的恩惠，可惜我人微言轻，没能帮到你什么。”
原来我们还有这等渊源。
思及此，我将一封书信交给他，拜托他一定想办法帮我送到我大哥手上。
等我收到大哥回信时，我知道，离我回家的日子不远了。
见我越发沉寂，夏溪忍不住到栖凤宫炫耀她的胜利。
“夏姝，你因为容颜绝色，自小就更受父王宠爱！你看看你现在，还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我只冷冷地看她一眼并不搭腔，她却更加得意：“多亏你十年前救下了江玉蘅，不然他怎么能成为我最忠心的那条狗呢？可惜他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你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还不知道吧夏姝，江玉蘅千里迢迢给我送来的紫河车，全都被我剁碎了喂狗了，用你的紫河车给我治病，只不过是我编出来骗他的谎话。而你却白白葬送了四个孩子！”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抽出腰间的金鞭朝着她甩了过去。
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很快就捂着肚子哀号起来：“姐姐，我只是看你一直郁郁寡欢想着来陪你聊聊天，你如果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为何要伤害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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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没见的江玉蘅很“巧合”的立马出现在了栖凤宫。
他将夏溪搂抱在怀里，狠狠瞪着我说：“夏姝，要是夏溪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要你偿命！”
我冷笑道：“夏溪肚子里的孩子是一条人命，我的孩子就不是吗？更何况，夏溪根本就没有身孕！”
说完我对着她连抽数鞭，把她打得惨叫连连。
连带着她裹在衣裙里假装孕肚的布袋都被我打了下来。
她哭着解释道：“玉蘅，我只是太爱你了，太想和你有个孩子才会骗你的，你不要生气！”
也就只有江玉蘅这样的蠢货，会相信她的鬼话。
我提鞭想要再抽，江玉蘅抽出剑就冲我而来。
但他并不是我的对手。
当年要不是我被他下了药，也不可能被他轻易撸了去。
一鞭子抽在江玉蘅企图拉住我的手上，我一个旋身就飞上了屋顶。
江玉蘅眉眼间布满寒霜：“夏姝你若是跪下和溪溪道歉并自贬为奴，我还可以饶你一命！否则以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定会命人将你抓了扔进万蛇窟！”
我哈哈大笑起来：“江玉蘅，你确定你要杀了我？十年前，可是我把你从流寇手中救出来的！”
夏溪面色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夏姝你要不要脸？当初玉蘅哥哥可是通过了我随身佩戴的玉佩，确认了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讥讽道：“当初江玉蘅身受重伤差点没命，就连眼睛都因被毒气所伤差点失明，是我将他硬生生扛到山洞里躲起来的。就凭你那弱柳扶风之姿，你确定你能扛得动他？”
听了我的话，江玉蘅脸上果然闪过了一丝疑虑：“你怎么会知道我被藏在山洞里，莫非当年真的是你救了我？”
夏溪低下头啜泣道：“我只不过是回宫以后和姐姐提了这件事，没想到竟被姐姐将功劳安在了自己头上！”
她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我继续道：“江玉蘅，你那匹枣红色的宝马墨雪为了带你逃命累死了，我已经将它葬在了南山山脚下，你若是心存感激，下次路过记得去看看它！”
夏溪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么细节的事情，但此刻也不得不顺着我的话说：“是啊，墨雪忠心为主。若玉蘅哥哥感念它的牺牲，不如我再重新送你一匹枣红色马如何？”
她自顾自地说着，没有注意到江玉蘅古怪的神色。
为了方便逃离江国，我换下江玉蘅喜欢的繁杂宫装，穿了一身我从前最喜欢的红色劲装。
自从容貌被毁，我有多久没有穿过如此张扬的颜色了。
压下心底的悲凉，我冷笑两声道：“夏溪啊夏溪，你可知道墨雪为什么叫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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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慌张但是还在强辩：“一匹马而已，我怎么会知道它名字的由来？”
江玉蘅接过我的话，喃喃自语道：“因为它根本不是枣红色的，它浑身纯黑但额头上有一抹白点，所以叫墨雪。你说你救了我，却连我的马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原来你真的骗了我！”
夏溪自知中计了，她楚楚可怜地注视着江玉蘅企图圆谎：“当时你身上的血沾染了它的皮毛，所以我才以为它是枣红色的！”
江玉蘅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贱人！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他犹不解气，抽出剑在夏溪脸上连划数下，直到夏溪血肉模糊方才停歇。
他对着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伸出手想要牵住我的手：“姝儿，曾经是我眼瞎，我已经替我们的孩子报仇了！”
我看着他那张惺惺作态的脸，忍不住讥讽道：“你不觉得说这些话太晚了吗江玉蘅？我只恨不能食你肉啖你血！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说完我掏出身上的火种，扔在地上。
早就被我倒满了油的栖凤宫瞬间燃烧了起来。
夏溪被我用带油的鞭子抽过，身上很快便被火苗点燃，她挣扎着想要扑灭身上的火，却只是徒劳。
只能在地上一边翻滚一边哀号。
江玉蘅不顾被灼伤的危险飞上屋顶想要拉住我：“姝儿，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今后我一定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对着他伸出手，他受宠若惊地想要牵住我。
我却在他快要触到我手指的那一秒，一个转身跳进了火海里。
“江玉蘅，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对你没有爱，只有恨！”我的话语飘散在空中。
“姝儿！不要！”江玉蘅想要随我一起跳下，但被身边的暗卫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火海将我吞没。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任由烈火舔过他的周身也不愿意起来。
可我再也听不见他的哀求声了。
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江玉蘅跪在火海中不愿离开，险些丧命。
众人都以为我死了，但我身穿大哥秘密送来的冰晶软甲，其实并无大碍。
很快，我就通过密道回到了夏国。
父王已死，现在夏国国君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
等听我说完我的全部遭遇，他拍案而起，当下就决定出兵江国。
我单膝跪地请愿道：“我夏姝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替我的孩子报仇，求哥哥成全！”
我本就武艺高强，又在祖父的教导下熟读兵书，因此哥哥对我很是信任。
他给了我一支军队，并授予我征伐大将军之职。
为了掩盖我的真实身份，我差人做了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每次出征时都会戴在脸上。
因为百战百胜，鬼面将军的名号很快就响彻了诸国。
一日我受了伤，军医燕子楚为我疗伤时揭掉了我脸上的面具。
燕子楚一脸惊艳：“没想到骁勇善战的鬼面将军竟然是个如此清秀的女子。”
我笑了笑没有搭话。
他一脸惋惜地看着我布满全脸的伤疤，大胆自荐道：“我家祖传的化腐生肌膏，可以治疗世间所有伤疤，将军若是信得过我，可以每日以此敷面试试。”
从那日起，他每日都会用自己特制的药膏为我敷面。
一个月后我不仅脸上的伤疤好了，皮肤甚至比原来还要白皙细腻。
而他，注视着我越加艳丽的容貌，不知不觉中悄悄红了脸。
我本以为要等我打到江国国都时，才会再见到江玉蘅。
万万没想到，他却自己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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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士兵来报说有一江国男子出现在军营外自愿成为俘虏时，燕子楚正在用他亲手研制的眉膏替我画眉。
我尚还没来得及戴上面具，江玉蘅便闯了进来：“姝儿，你果真没有死！”
副将恐他对我不利，挥剑朝着他砍去，没想到他却不避不让，硬生生受了那一剑。
不顾自己血流如注的伤口，他跪倒在地死死盯着我看：“当我听说鬼面将军手握一条金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时，我就知道是你！”
我勾了勾嘴角，语调无悲无喜：“你来得正好，可以亲眼看见我踏平江国的整个过程。”
没想到他往前挪了几步拉住我的衣摆：“姝儿，你不需要对我用一兵一卒，我们江国自愿对夏国俯首称臣！”
我居高临下看着他，一脚将他踢开：“如果你以为用一个国家就可以弥补那些伤害，你就大错特错了！”
他一脸哀求地看着我：“姝儿，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就行。”
我看了看因为那场大火满目疮痍的他，讽刺道：“就凭你如今这副模样，连留在我身边做奴隶我都嫌脏了眼睛，你还是快滚吧！”
“你是嫌弃我如今貌丑？”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我不仅嫌弃你的容貌，你整个人，都让我感觉无比恶心！”我毫不留情出言讥讽他。
“也对，你如今容貌气度更甚从前，怎么可能愿意和我在一起。”他看着我一脸痴痴，竟抽出刀对着我捅了过来：“既然你不愿意留下我，那不如我们一起去死！也算成全了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他离我极近，眼见刀尖冲着我的心口扎来我却躲闪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燕子楚抱住我一个旋身。
那柄本应该扎进我身体的尖刀便扎进了他的身体。
燕子楚软倒在我怀里，却还在喃喃自语：“将军你可有事？”
我一边呼唤手下人请另一名军医速来为他疗伤，一边怒道：“来人！把这个俘虏带下去剁了他的双手！”
江玉蘅被拖下去之前还在大喊大叫：“ 你竟然要为了一个野男人对我动怒，姝儿，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只觉得他吵闹，命人用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江玉蘅被斩断双手随意扔在牢房里，因为伤口感染而高烧不退，副将看出来我们关系不一般特意来问我需不需要请人去诊治。
我只是摇了摇头：“不用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就行！”
趁着江国因为国君不在而内乱之际，我率领着军队又占领了江国好几座城。
深夜，我正在沙盘上推演接下来的一战，燕子楚突然来了。
他面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羸弱无力。
看见我神情专注地盯着沙盘他苦笑道：“那么多天了，将军都不去看看我吗？”
我抬了抬下巴：“过来坐下说。”
其实相处了那么久，他对我的感情我并非没有感受到，但在经历了和江玉蘅的虐恋后我还没有勇气接受另一个人。
他递给我一个盒子：“这几天躺在病床上我也没有闲着，这个膏方可以给你调理身子。”
之前因为不停歇地怀孕，再加上产后没有好好休息，我的身子落下了病根。
我从来没有和他提过这件事，但还是被他细心地察觉到了。
我认真注视着他的双眼：“燕子楚，或者说燕王。我大仇未报，不愿意多想感情之事。你与其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不如回燕国去吧！那里才是真正需要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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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视着我的双眼叹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一开始哥哥就告诉我了。”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双唇，我最终还是心软了，起身将披风披在他的肩膀上。
想起大军开拔前，哥哥把我叫到身边对我说：“燕国国君是我的好友，他思慕你多年，此次求我让他扮作军医跟在你身边。但你一心报仇恐注意不到他，我将他的身份告知于你，切勿怠慢了他。”
见我挑破此事，他索性不再伪装。
看着我的眉眼专注而认真：“你及笄时，一幅画像传遍了诸国，只一眼，我就认定了你是我此生唯一挚爱。”
“可你父皇当时却选择了和卫国联姻，我虽遗憾但也愿意祝福你。”
“可我万万没想到，就因为生病没有亲自前往卫国观礼，整件事情却朝着无法控制的局面发展。”
“等我再得到消息时，你已经是江国的王后了。我本以为你幸福便好，却又传来了你被江国国王欺辱葬身火海的消息。”
“我好恨自己当初那场病，要是当时我在场保护好你，你何至于此？”
“后来你回到了夏国，你哥不忍我多年来相思成疾后宫空悬便同意让我自己来试试。”
“这么久的相处，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情意？”
说着说着，他双眼通红。
我也在他的深情告白中心神振荡。
他不由分说吻在了我的唇瓣，我也在不知不觉中回应起来。
外面突然有士兵来报，江玉蘅想见我。
旖旎的气氛被打断，我推开燕子楚落荒而逃。
江玉蘅躺在地上，整个人臭气熏天，再无半点从前的玉树临风。
烛光昏暗，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我眼中的水光潋滟。
他破防大叫道：“哪个混帐东西碰了你，是不是那个该死的军医！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只要我一天不死，你一天都是我的王后！”
我不耐烦地甩了他一鞭子，他终于停止了嚎叫。
他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听说此城你久攻不破，明日你带上我，我助你破城。”
副将在一旁劝我：“此次我们兵力折损严重，不如就按他说的办，如果他耍诈我就一刀砍了他。”
第二天，我将江玉蘅绑到了城外。
他瘫倒在地，求守城的将军救救他。
我抬了抬手，请守将出城一战，只要他能胜过我，我便将江玉蘅还给他并且退兵。
半日后他同意了，只身一人出来迎战。
我们的武艺不分伯仲，焦灼的打斗中，江玉蘅竟用一支淬了毒的冷箭射中他的后心。
他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只留下一句：“江国亡了！”
城中士兵在城墙上目睹了一切，纷纷对着江玉蘅叫骂：“你德行卑贱，简直不堪为王！”
我也皱着眉头骂道：“你疯了吗江玉蘅，竟然使用如此阴毒的招数！”
江玉蘅面容扭曲：“早在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我就疯了，姝儿，我要让你知道，为了挽回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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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人心大乱，正是攻城的好时机。
我一声令下，骑军率先冲了过去。
城门却自己打开了：“江国有此国君，国运已殒。我们愿归降夏国！”
我率军进入城中时，同样心生悲凉。
守军在这里苦守了七日，却没想到会被自己的国君出卖。
无视夹道百姓的怒火，江玉蘅扬扬得意：“姝儿，下一座城，我们可依法炮制。这样不用废你一兵一卒就可以直指都城了。”
我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趁夜奔袭时，将他扔给了城里的守军。
听说他被全城百姓生生撕裂，死状可怖。
赶到都城时，江玉蘅跑后就一直摄政的老丞相将玉玺双手奉上：“我自知已无力回天，遂准备了一份大礼送给将军。”
夏溪被带上来时，我甚至没有认出她。
她本就因那场大火全身被烧伤，此时她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耳朵和鼻子也被人削了去。
卫国国君早在她容貌损毁时就弃她而去，没有人可以救她。
“夏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冷冷地注视着她。
而她听见我的声音整个身体开始在地上剧烈扭动，双眼也恨得落下血泪。
她挣扎想要扑到我身上，我一脚踢开她：“看来你还是不知道悔改啊。”
“你不是最喜欢看人兽斗吗？来人！把她给我拖到万蛇窟去！”
想到她对我做的种种，我心中的恨意只增不减。
“将她悬挂在万蛇窟顶端，寻个人守着！每日或可将绳子升起，亦可将绳子放下，我想要看看，她几日会被群蛇吞入腹中。”
听到我的话，原本还在愤怒的夏溪整个人开始战栗起来。
她爬到我脚边，使劲磕头谢罪。
我只摆了摆手，命人把她吊了起来。
“夏溪啊，你现在离蛇群，还有一丈远呢，你越挣扎，掉下去得越快哦！”
身边的侍卫一脸嫌弃地看着她：“真是胆小如鼠，拉了自己一身恶心死了！”
直接杀了她实在是太便宜她的，我就想让她一直活在恐惧之中。
可惜没过两日就有人来报，夏溪已经被吓死了。
我面无表情：“那就扔进万蛇窟喂蛇吧，她这么蛇蝎心肠，也算落叶归根！”
夏国灭了江国，之后我哥又联合燕国一起灭了卫国。
燕子楚来夏国提亲时，我已是三十多岁的老姑娘了。
但他看向我的目光依然灼灼。
从此两姓缔结，两国交好，再无战乱！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