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奶奶摇了摇头，枯槁的手从裤兜里面掏出一个卷着的手帕。
然后手指抖啊抖的，打开了那个卷着的帕子。
帕子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堆各色各样的毛票子，看起来还不少。
老人拉着秦绵绵的手，把钱塞了过去。
“这人一旦住院，钱就不禁用！这钱你先拿着用，人命要紧。”
秦绵绵真的惊到了。
记忆里，赵奶奶家里的丈夫孩子都战死沙场，家里面根本没什么劳动力，这钱指不定存了多少年呢！
村里面这种老人也不少，但大都省吃俭用，就是要留着点儿钱当自己的棺材本。
等闲之下，谁都不敢取用！
如今赵奶奶能拿出这些钱来，几乎是以命抵命。
毕竟，赵奶奶身体也一般，万一遇到个病痛的，
秦绵绵紧了紧手中的钱，觉得自己喉头发梗，无法呼吸。
秦铁柱的冷漠对比赵奶奶的温暖，显得格外的滑稽和可笑。
这就是家人！
赵奶奶见她低头不说话，拍拍她的手，满是皱纹的脸上盛满了暖暖的笑意。
“你快点儿去交了钱，别耽误了给你妈治病。”
秦绵绵抬头，努力忽略心头的心潮汹涌，重重的点了点头。
“赵奶奶，今天的钱我改天加倍偿还，还有那二十块钱，我不会赖账的。”
她当面把钱数了一遍，一共八十七块五毛六。
她把七块五毛六给了赵奶奶，自己留了八十。
“这个八十块，加上之前的二十。我一共欠您一百块整，您可要记好了！”
赵奶奶嗔怪地拍了拍她的手。
“你这孩子，先别想钱！人命关天！”
粗糙的手此时此刻有种奇异魔力，似乎一瞬间抚平了秦绵绵的焦躁和不安。
听说赵奶奶暂时还不走，秦绵绵松了一口气。
她拿了钱去交了住院费和治疗费，手里面还剩下四十多块钱。
钱到用时方恨少。
她此时此刻无比后悔，当初刚穿回来没马上去赚钱。
不过，现在也不晚。
不过母亲没人照顾倒是个问题。
“赵奶奶，我想要出去办点儿事情，您能不能帮我在这里陪陪我妈？”
赵奶奶以为秦绵绵要去镇上找自家大伯借钱，她不但同意下来，还千叮咛万嘱咐，让秦绵绵不要跟人起冲突。
“奶奶，瞧您说的。我怎么会跟人起冲突呢？借钱不得给人说好话么？我都知道呢！”
她笑了笑，握紧了钱冲出了卫生所。
八八年，镇上到处还都是土路，房屋低矮，墙上写着大大的标语，看起来落魄至极。
秦绵绵想要赚快钱，就只能去市里面。
她按照了自己的记忆去找那个批发市场，但却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死胡同。
而且，这个死胡同似乎还非比寻常。
几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把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长发小妹妹围在胡同尽头，看起来并不怎么友好。
帮？还是不帮？
秦绵绵还没下决定，就有人发现了她。
“喂，小妞，我奉劝你还是马上滚蛋，别给老子多管闲事。不然的话，老子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