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萧、许、庄三家世代累积的资本不同。
我们谢家是后来才发家的。
准确来说,是我爸早年间无意抓住了时代的东风。
从此一飞冲天,挤入了这三大豪门世家的圈层。
但这只是表面。
很多人背地里都在嘲讽我家。
说我们不过是个一时得意的暴发户,不配和他们一个圈子。
迟早要哪来的回哪去。
我那时年纪小,气不过,撸起袖子就要找他们算账。
是我爸拦下我,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咱们家要想真正站稳脚跟,就必须和这群人打好关系。
于是,我忍了。
我开始装作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努力混进那群少爷小姐当中。
后来发现了萧洲他们的特殊地位,便一直跟屁虫似的跟着他们。
从小学一直跟到初中。
从被排斥捉弄到渐渐被他们接纳。
一直到大学。
即便我最初被我爸教导,目的不纯。
可后来这么多年,我是真心把他们当最好的朋友的。
直到我爸投资失败,股市断崖式下跌。
他们陡然开始冷落疏远我。
我在长久的无措中,慢慢明白。
原来自始至终,我们之间的地位,都是不对等的。
这一次我没有再眼巴巴地讨好他们。
而是照常上下学,适应没有他们的生活。
然后,我被绑架了。
被一群熟人围困起来勒索时,我人还是懵的。
我认出他们中间还有几个平常跟我关系不错的朋友。
所以难以置信,他们会选择我下手。
我甚至以为他们是在跟我开玩笑。
还笑着说要是他们缺钱,我可以借给他们。
但他们狮子大开口,要了一个我根本无法承受的价格。
我才意识到,他们是认真的。
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们搜走。
被他们关了两天,滴水未进。
在听到他们焦灼讨论说不敢直接勒索我父母,打算找人把我卖掉时。
我感到一股滑稽的荒谬与崩溃涌上心头。
就好像看见一群拿着菜刀说要去杀人的小孩。
既因为他们乳臭未干的年纪而觉得好笑。
又因为他们认真的表情和手中锋利的刀而骤然产生一丝危机感。
而那一抹滑稽和好笑。
也在他们把我扒光衣服,拍下***待价而沽的时候。
化成了彻骨的寒意和惊恐。
我努力蜷缩起身体,发疯一样骂他们,放狠话威胁他们。
可任谁都看得出我的虚张声势和恐惧。
里面有个人,叫周遇城,和我曾经是朋友。
他蹲下来,叹了口气。
一边笑着伸手摸我,一边说:「颜颜,你原谅我。」
「其实我很喜欢你,我也不想这么做的……」
他的话没说完,化成了一声惨叫。
我咬住他的手指,全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
几乎要硬生生把他的手指咬断。
这群人顿时陷入混乱,连忙来阻止我。
就在这时——
仓库门开了。
一阵强光从地表射入,逐渐铺平了整个昏暗的破旧仓库。
门口一个身形颀长的人背对着光。
就这样降临在我的瞳孔里面。
是庄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