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只剩下傅亦琛一人。
他抬起手抹了把脸,站起身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
这时他才感觉膝盖有些疼痛,低头一看发现上面磕破了皮冒着血丝。
傅亦琛拿着碘酒和棉签给自己上药,昏黄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背上,显得格外的落寞。
……
日落日升,新的一天到来。
傅亦琛起床,拿起一本新的台历在上面画上一个勾。
一整月的日历勾满,也就到了他离开的时机。
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是文工团的同事兼好友戴钊来找他。
一进门,戴钊就上下打量着傅亦琛,嘴巴更像开了机关枪似的问个不停。
“我早上听说昨晚你家里进女流氓了,可吓死我了。”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有没有事?”
两辈子以来,虽然婚姻不顺,但好在有戴钊这个好兄弟的真心相待。
傅亦琛心里头暖暖的:“我没事,你别担心。”
可戴钊还是不放心,又来来回回的盯着傅亦琛看了很久,这才发现他膝盖上的伤,连忙查看他的伤势,嘴里还不忘念叨。
“宋琴兰呢?你都受伤了,她是你媳妇儿,她也不管你?”
提到宋琴兰,傅亦琛嘴角浅浅的笑意僵了一瞬。
他没打算瞒戴钊,于是就把昨天的事情和想离婚的事都大致说了一下。
戴钊闻言,立马火冒三丈:“你明明什么都比那苏正豪好,而且还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宋琴兰怎么就那么眼瞎!”
“离,咱们不要她,等着看吧,失去你,她就等着肠子悔青!”
傅亦琛淡淡一笑,垂眸遮住眼里的刺痛。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情绪,宋琴兰不在意他,他没必要纠结。
下周就要文艺汇演,他还要抓紧排练,更加没有时间悲春伤秋。
戴钊见傅亦琛情绪没那么低沉,松了一口气:“我来之前给你请假了,你今天就先别去文工团了,休息一天。”
傅亦琛也没想逞能,毕竟伤好了,排练起来也是事半功倍的。
戴钊去上班了,他一人呆在家,整理好多自己的东西,时间竟然也到了天黑。
晚上,傅亦琛坐在沙发上给膝盖上药,刚放下裤脚,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
看到是宋琴兰,他微微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宋琴兰大步跨进门,看到圆凳上放着一瓶敞开的碘酒和一些棉签。
她眉心微微一动,却也没问什么。
“你把之前军区附属院的房子房产证找出来,我准备把那个房子先让给正豪住。”
“他姑妈生病了在住院,他租的房子太远了,我们的那套房子就在医院附近,方便他照顾,也方便他上下班。”
傅亦琛又是一怔。
他以为宋琴兰回来,是担心他一个人在家不安全,特意回来看他的。
却不想还是为了苏正豪。
上辈子,那栋房子是婚后买的,当时两人商量好要把独自生活在南阳的母亲接来一起照顾。
可在接母亲来的前夕,宋琴兰却突然变卦要让给苏正豪住。
傅亦琛当然不肯,两人因此又大吵了一架。
最后,苏正豪是没有住进那栋房子,却住进了宋琴兰用自己全部津贴买的另外一套崭新房子里。
那一刻,傅亦琛才恍然明白,在宋琴兰的心里谁都没有苏正豪重要。
重来一次,傅亦琛却不想再跟她吵了。
反正他离婚了,母亲也没必要来这里,到时他回南阳照顾是一样的。
傅亦琛抑制住心口泛起的苦涩,笑了笑回:“在电视柜下的第二个抽屉里,你去拿吧。”
宋琴兰看着傅亦琛的点头皱了皱眉,本来她都想好要费几番口舌劝说他才会松口的,没想到他竟答应得这般爽快。
宋琴兰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一哽一哽的。
她找出房产证,才再次开口:“妈那边……”
傅亦琛平淡开口:“我之前跟我妈通过电话,她说更习惯老家的生活,不来了。”
听到傅亦琛这么说,宋琴兰胸口一瞬轻轻松:“好,等妈什么想来,我再安排住处。”
说完,她就拿着房产证离开了。
全程都没有关心过傅亦琛一句,哪怕看到了他上药的工具。
看着宋琴兰头也不回的背影,傅亦琛咽下喉间的苦涩。
“宋琴兰,不只是我妈不会来了,我也要走了。”
“很快,我就从你的世界里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