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该喝药了!”
温言嫌弃的退到一边,用帕子捂住了鼻子,指挥两个粗壮的嬷嬷强压着给我喂了一碗毒药。
我挣扎的想要躲开,嬷嬷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低声的叹息,让我不要白费力气了。
毒药入喉,很快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在视线模糊中,过往悲惨的一生从眼前划过,流下两滴血泪。
这么多年,我自问对得起丞相夫人的身份,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不怨不妒,甚至同意了李环以平妻身份娶温言过府。
我以为只要我不犯七出之条,隐忍大度,便可以护持儿女成家立业。
可是我错了。
“娘,你在哪里?茂儿想您!”
茂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儿,此刻他口中的母亲却不是喊我。
“白铮,你听,茂儿喊娘的声音多好听啊,当年你拆散我和环郎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我疼的浑身打颤,很快便陷入了黑暗,只有一双枯瘦的手向前,想要抓住什么。
能抓住什么呢?
如珠似宝的女儿绾绾被温言的女儿抢了婚事,为了绝后患,竟然找人玷污了她,被亲生父亲送去了姑子庙,才十五岁的年纪,便要青灯古佛一生。
聪明伶俐的茂儿被教的蛮横无理,认贼作母。
英勇善战的哥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满门荣耀的将军府被打压的不闻其名。
仅剩的这一副残躯也要随风而逝。
我还有什么?
只有无尽的恨意和滔天的怨气。
如果再有一次,我想,我一定要让渣男贱女不得好死,护我一双儿女平安长大,保住将军府威名。
再睁眼,府外锣鼓喧天,奏着成亲的吉乐。
我双手交叉着平躺在床上,对着头顶的撒花帐子出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竟然重生了,今日是李环迎温言过门的日子。
“夫人,你要快点振作起来啊,这府里也太欺负人了,奴婢想给您熬药,都被训斥说在大喜日子里晦气!”
侍女小桃在耳边喋喋不休的抱怨府里下人的见风使舵、忘恩负义。
何止忘恩负义呢,说他们狼心狗肺都玷污了狼和狗的身份。
李环、温言,只想起两个人的名字,便让我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们千刀万剁。
前世温言进门后,我才知道她们早就互通情谊,奈何李老太爷看中我白家权势,棒打鸳鸯求娶我。
而我那日夜同床共枕的好夫君早已恨我入骨,趁着圣上明里暗里打压将军府时,迫不及待的娶了温言进门为平妻,更是放任她欺负我一双儿女。
这一世,我定要为上辈子的她们讨回公道,拳打渣夫,脚踏贱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