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不下堂》 第7章 莫名其妙的小孩! 在线阅读
“对……对不起哦!姐姐你没事吧?”从紫凝儿的衣着分辨出她的性别,那小孩见紫凝儿突然苦着一张脸眼看着就快哭了出来,不禁立刻抱着万分愧疚的心情着歉。
仰头望天,不让委屈的眼光让任何人看到,紫凝儿倔强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姐姐,这里是哪儿啊?”罔顾身上还沾着的脏乱干草,那小孩生得可爱动人,一双美丽单纯的大眼睛上眼睫如扇,粉唇微嘟,肉肉的小脸粉嫩粉嫩,十分讨人喜欢。如今的他正眼巴巴的望着对面的紫凝儿,生怕她生自己的气。
“这里是天牢啊!”望着这可爱的小家伙愣了愣,半晌,这才生硬的答出几个字来
“天牢?”
不信任的反问一句,六岁小娃的脸上竟然闪现一抹得逞的笑容,他见紫凝儿盯着他瞧,不禁立刻收了笑容,继续无辜的问道“姐姐你是谁啊?怎么会被关进天牢呢?”
虽然那个笑容只在一瞬之间,但紫凝儿很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心下迟疑,随及便也浅笑着回道“那小朋友你又是谁啊?你……应该不是这里的囚犯哦!”
闻言,那小孩不禁低眸看了眼自己的一身被泥土弄脏的白色锦袍,挠了挠脑袋,不禁又才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叫霖翊(yi四声),是在玩耍时爬着这个洞进来的。姐姐呢?”
“洞?”紫凝儿听到这话,不禁立刻起身往着自称叫霖翊的小孩身边靠近。
提到这个,小霖翊似乎很是兴奋,他撑着肉肉的身子爬到地上,然后指着底下那黑乎乎的洞口,带着一丝诱惑的解说着。大大的眼睛本就水灵灵的,如今唇角扬笑,一丝诡异的表情在小霖翊可爱的脸蛋上一闪而过,与他如今的年纪十分不符。
直通外面?那是不是说她紫凝儿也可以越狱了?
心内的小算盘打得正响,忽然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掺进,立刻掐死了紫凝儿还在萌芽的一切想法。
“小姐,这小孩莫明其妙的出现,难道你就不怀疑吗?”好歹也跟紫凝儿相处了快两个月了,清儿多少也能猜到她的一点想法,如今的紫凝儿定是在想着利用这个洞,逃走了吧!就算这小孩说的是真的,她们也顺利逃出去了,可这普天之下,她们又能逃到哪去?
况且,不还有家人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紫凝儿身子一直,随及望着眼前身高不足她腰间的小小孩,沉眉道“小朋友,撒谎可是要被大灰狼吃的哦!告诉姐姐,你是怎么进来的?”
“就是爬这个洞进来的啊!我的朋友还在洞口等我呢!不信你跟我去看。”
转眸看了清儿一眼,紫凝儿蹲下身子,这样子她就与霖翊齐高了,望着眼前的小小孩,紫凝儿继续发问“那你告诉姐姐,那边的洞口是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霖翊顿时语塞,他望着眼前笑得和蔼可亲,眼神却充满试探质疑的紫凝儿,心内不禁生出一抹惧意,随及眼珠一转,便也无害的笑道“在我家院子后面啊!我们一帮人玩躲猫猫,我发现草丛中藏着一个洞,所以就藏进来了。谁知在里面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小家伙依然一脸天真无害,紫凝儿消了一些戒心,毕竟这样的密道在古代可是十分常见,那谁谁谁的小说中不写了很多吗?然而,此时的清儿却不如紫凝儿开明,只保持着严重的怀疑态度,一脸防备的望着小霖翊。
牢房中陷入寂静,紫凝儿与清儿各持心思暗暗琢磨,而小霖翊则一眼无辜的望着两人,看似无措。
“小朋友,你刚刚说……你叫林……林雨是吧?”淋雨?好奇怪的名字。紫凝儿心下嘀咕,脸上的表情却像个大姐姐一样,纯洁无害,单纯善良。
“姐姐我叫霖翊,立羽翊。”小霖翊皱眉,有些不高兴紫凝儿将他的名字记错。见对方依然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不禁低头长叹一声,这才道“我爹爹说,希望我以后能为天下苍生谋福址,造福百姓,所以才取名叫……霖翊的。”
一时不防,差点讲出自己的真名,小霖翊神色微动,随及又恢复平常。
为天下苍生谋福址?好大的口气,看来这娃子果然来历不小。紫凝儿心底暗叹,随及巧笑了一张美丽的容颜,再道“那霖翊你爹爹身居何位呢?”
“我爹是……”
忽然,话到一半终止,小霖翊稚嫩的小脸升显出一抹防备,随及微眯了眼,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反问道“姐姐你问了我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我姓尚,单名一个月字,因为谋害亲夫所以被关了进来。”顺口一答,半真半假的自我简介便顺溜出口,紫凝儿一脸真诚,完全没忘记自己上官月的古代身份。
“上月?”小霖翊眉梢轻挑,心底直叹她怎么不叫下月呢!真是奇怪的名字。
清儿站在一边,只觉此时的紫凝儿是闲疯了,所以才跟一个来历不明又年仅六岁左右的小孩子聊得火热。转身往着刚才自己蹲的角落走去,欠身蹲下,继续想着接下来她应该做些什么。
也正因被这事搅得头都大了,所以清儿才忘了这牢房里多了个陌生孩子。
一番你答我问下来,紫凝儿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个小家伙的家世。父亲是南雀国名不见经传的中书侍郎,母亲是名门之后,虽然这样的家世也算不错了,但对于在古代生活不满两月的紫凝儿来说,却是闻所未闻。
后来因怕牢内狱卒发现,所以那小家伙便原路返回,约定好明天再来看她。
也不知怎么的,紫凝儿一直觉得这个小家伙似乎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这边天牢内的肇事者还有心思担忧其他,而牢外的另外几伙人,却是为她而急昏了头。上次在山庄的匆匆一别,让顾痕对她这个新王妃倒是记忆深刻,如今听闻七王爷要杀她,心内自觉婉惜不已,此时也正想着办法看能不能救她一命。
而那上官诚风,此时更是急得尤如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在自己的书房踱步,面色凝重。
本来打伤皇上的爱子就已经让皇上龙颜大怒,后来因为殿上的众大臣求情,所以更是让皇上对他忌惮万分,如此一来别说他这丞相之位,就是这上官家的数百条性命,怕也都是难保。
按照皇上的习性,明儿个一早,罪诏怕是就要下到丞相府了。
咚咚咚……
“进来”皱眉,此时被人打扰,上官诚风的老脸不禁更加阴沉。
“老爷,崔公公遣人送来书函。”进来的是府中的赵管家,跟了上官诚风十多年,自然也知道他的性子,如今一进门二话没说便将一封密封好的书信递了上去。
伸手接过,随及毫不犹豫的打开,看着那一行熟悉苍劲的笔迹,不禁心中一颤。
“有心无力,好自为之。”
八个大字,仿佛一张嘲笑的脸,正刺痛着他的眼睛。上官诚风收紧了拳头,生生将那一张雪白的信纸揉在掌心,最终加重力道,便见一些暗色的纸灰从指缝中滑落。
纵使跟了他十多年,但此时立在一边静候吩咐的赵管家还是身子一颤,脑袋下意识的低了低,示图掩饰下自己心内的惧意。
“混帐,平常收老夫好处的时候,怎不见他有心无力?”低吼一声,随及重重一掌拍在临近的桌案上。这个时候见事态严重,倒是会撇清关系,这该死的崔永乐,老夫早晚有天要收拾你。
啪……
黑色的百年上好檀木桌,霎时颤抖一阵,桌上研磨好的墨汁也跟着洒了一地。
边上的赵管家身子一抖,却也不敢上前劝言,只得愣在原地后悔自己做的这份差事,早知如此,他就该交给别人送这信了。
【三王府】
话说三王府后院的狗洞一直修不好,原因只有两个。一是因为有人不断的爬进爬出,二就是因为爬这个洞的人身份太高,所以这些负责修洞的下人也不好真修起来。毕竟,这小恶魔可是谁都惹不起的。
晌午刚过,烈阳当空正尽情投射着它的光芒与温度,整个王府后院的花草也是垂头丧气郁郁寡欢,仿佛一切生命都失去了活力,毫无生机。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偷偷摸摸的从花丛里探出脑袋,一副左顾右盼的样子,尽显谨慎。
眼见四下无人,不禁一溜小跑往着偏院的方向飞奔而去。
“主子……”
一声高唤,打破了某人心内的一切幻想。小家伙回过身去,眼见是自己的贴身丫鬟蓉儿,不禁又放下了高抬的小心肝,拍拍小胸脯小声道“蓉儿是你啊!你吓死我了。”
听见这话,那名唤蓉儿约摸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不禁立刻抬步往着小家伙的身边靠近。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煞是可爱。
蓉儿跑得气喘吁吁,整个小脸都热得通红。
“哦?……哦!”点点头,满不在乎的转身,小家伙一副高贵气质的往前迈步,继续往着偏院的方向走去。虽然,此时的他衣衫脏乱,脸上也因为爬密道而沾满了泥土,但这一切,完全影响不了他与身俱来的贵族气质。
“主子你快回屋换身衣裳吧!王爷应该快回来了。”
“好好,知道了,蓉儿你真啰嗦。”
“还有……今天国子监是王太师与张太师上的课……”
“吵死了,蓉儿……”
一路吵闹着回到偏院的房间,好不容易刚换好衣服,门外便来了人通报,说是王爷唤他过去。蓉儿一听又急了,追着小主子的身后唠唠叨叨又是一通,直到来了正殿的大堂,她才停止了呱噪,忐忑不安的跟着进了大堂。
院内蝉鸣不断,火辣的太阳挂在高空,似乎要将大地晒出裂缝才肯罢休般,让人望而生畏。此时,堂上正位的男子一身织锦长袍,神情严肃的望着下方进来的两人,手中的青瓷茶盏冒着丝丝热气,不禁让人浮想到殿外严酷的烈阳,同样让人心惊胆战。
“翊霖拜见父王”
小家伙跪下请安,脸上的表情不见半点害怕与担忧,反显轻松自在。他真名南宫翊霖,是南雀国三王府南宫景煜庶出的独子,目前还没封位,所以没有名位。
闻言,蓉儿的小心肝不禁一颤,随及整个小身子也跟着发起抖来。
“回父王的话,当然是去国子监读书了。”南宫翊霖支起他胖乎乎的小脑袋,一脸真诚的回道。
“是吗?”简单的两个字出口,却比之前的话加重了语气,南宫景煜冷眼望向底下的小人儿,目光如炬。
迎着南宫景煜的眼神,小翊霖的身子不禁微微一抖,自知瞒不下去,只好低着头小声的解释道“本是去上学的,可是走到一半……儿臣见路上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树丛里晃荡,所以儿臣就下车去瞧了,没想到那儿有一条密道,而且还是通往天牢的……”
一番话下来,小翊霖不得已将自己命人挖了整整半年的秘道‘贡献’了出去。
语毕,随及抬眸谨慎万分的盯着自己的父亲,见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到天牢的密道上,不禁悄悄松了口气。自从半年前闯遍宫中所有角落,他就一直对重兵把守的天牢感着兴趣,如今秘道刚挖成,没想到却被自己的父亲给知道了。
夜幕临近,太阳卸去了正午的毒辣温度,换上如少女般的温柔,眷恋万分的从西山一点点沉没。风起云动,不一会儿整个天空便像被罩上一层阴霾般,灰暗得可怕。
本就阴暗潮湿的牢房此时更显冷寂,两个狱卒提着两个大大的食盒,一个一个牢房的挨个分发饭菜。
“吃饭了啊!”
那两人走到关押紫凝儿的牢房前,语气不悦的提醒了句,随及放下两碗饭菜便往着下一个牢房赶去。闻言,牢内的两人同时朝着外面看去,只见那两碗暗黄色的米饭上,盖着几条看似发黄的青菜叶子,如此……便是她们的晚餐。
清儿看了几眼,随及吞了吞口水别开眸光,并不打算动那‘东西’。从早晨两人被关进来之后,这是她们的第二餐饭了,中午的饭菜跟现在的一样,远看着虽然不怎么恶心,凑近一闻那酸嗖的味道可就出来了,实在叫人无法下咽啊!
虽然,这两主仆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清儿……”紫凝儿也收回放在饭菜上的目光,随及摸了摸早就饿扁了的肚皮,弱弱开口。
“怎么了?”如今只有她们两个人在,清儿也懒得装腔作势,连目光都没动一下的回道。
“你有办法让他们弄点能吃的东西过来吗?”紫凝儿无奈,只有低声请求般的问道。
闻言,清儿皱眉细细想了下,可半天也找不着方法,只得抬眸迎着紫凝儿期待的目光,摇头。她虽然只是一介女婢,但在丞相府也没怎么吃过苦,而这坐牢的经历就更是没有了,所以现在想不到法子也是正常。
正当两人失望之时,忽然牢房外响起一阵呼声,紧接着便是几人的谈话声响起。脚步声渐行渐近,紫凝儿无聊的抬起眸光,却在触到那一抹略显熟悉的身影时,顿时愣住。
“有劳了”顾痕朝着身边正忙着开锁的狱卒,淡淡感激道。
“能为大人办事是小的的福气,大人请进。”那人见顾痕对他如此礼貌,不禁有些受宠若惊的恭敬一礼,随及转身让开一条路,推开了牢房的铁门。
“大人有事就叫一声,小的就在外边候着。”
那狱卒好意提醒了一句,得到允许便也退出了牢房,转个弯消失在三人眼前。
他怎么来了?是来看自己的吗?还是南宫景熙那混小子让他来报复自己的?还是……紫凝儿眼神直直的望着一身月白色长袍的顾痕,脑海里无数瑕想飞速闪过,表情也越变越纠结。
“下官参见七王妃,娘娘万福。”顾痕被她盯得不自在,低首抱拳一拜,便也算是行了礼。当看到南宫景熙脸上的伤时他是万分震惊,如今再见这王妃娘娘的,不禁更是诧异万分,这两夫妻究竟是为何事打成这样啊!
“顾大人……你……”
月白色的云纹长袍紧贴着身线,衣摆与肩膀处,都仿佛被大雨淋湿了一般。难道,外面下雨了?紫凝儿皱眉想着,随及见顾痕下意识的忙着擦起他身上的雨水,不禁伸手从袖间取了一块丝巾,递了上去。
“……这……”抬眸,顾痕眼见此时的紫凝儿正伸手望着自己,不禁心神一动。随及愣了愣不禁立刻后退两步,惊恐道“王妃的好意下官心领了,请娘娘收回吧!”
“娘娘……”清儿见此,也不禁快步跑了过来,伸手将紫凝儿递出的丝巾拿了回来,附到她的耳边这才细声道“女子的丝帕是不能送给男子的,若让人看了去,怕会传娘娘你与大人有……私情。”
闻言,紫凝儿不禁也有些吃惊,弱弱的收回手,这才解释般的小声道“我不知道,借个帕子还有这等关系。”
“娘娘你不……”听到这话顾痕不觉诧异万分,正想问清楚是不是自己听错时,哪想却被清儿抢了话茬。南雀国数百年来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女子心许某个男子,便会将自己的随身丝帕赠与对方,所以刚刚他才会如此惊恐。不过听她刚才的口气,除非她不是南雀国的人?
“大人来此,想必是有事要问王妃娘娘吧!”怕被顾痕怀疑,清儿赶紧转移了话题。语毕,随及转眸意味深长的望了紫凝儿一眼,略带责怪。
“是,这场大雨倒是叫下官忘记正事了。”顾痕理了理沾在身上的衣袍,随及恍然大悟的拍拍脑袋,这才道“王妃娘娘,你能将昨晚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下官吗?”
想起昨晚,紫凝儿的脸色也不禁跟着下沉,转身朝着牢房的角落里走去,没打算再提。
“娘娘,如今整个皇城都为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而皇上也无意宽恕于你,所以……下官是想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到时也好为娘娘说上几句好话。”
好话?他真是来帮自己的?
紫凝儿眼前一亮,随及一想到事情的起因,不禁又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她与南宫景熙已经是夫妻了,如果让外人知道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那,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良久不见对方出声,顾痕不禁上前两步,对着紫凝儿纤弱的背影再次劝言“难道,娘娘是不相信下官吗?”
“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出言否认,紫凝儿十分难为情的解释,可说到后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了。顾痕跟南宫景熙关系非浅,那么他也应该与皇后有联系,如果他将自己与南宫景熙的事情告诉了皇后,那她这次不死,下次也肯定死了,所以说了也等于白说。
“莫不成,王妃娘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试探着问,见对方不作回答,便也心下自知她是默认了,顾痕皱了皱眉,随及略一犹豫便也再次劝言“娘娘,这次的事情已经闹到了皇宫,若处理得不好,恐怕还会殃及你的族人。”
他可没危言悚听,若这殴打王爷的事情被有心人利用,那可是以下犯上的谋反之罪啊!那上官一族,恐怕是没一个人能逃脱的。虽然上官诚风被群臣嫉恨已久,但如今太子未立,皇后一族需要上官家的支持,这样七王爷的王储之位才能更稳当。
“娘娘,你就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大人吧!他会帮我们的。”清儿只以为紫凝儿是不信任顾痕,却不知那当中的内情,好说歹说的劝了好几句,这才听得紫凝儿缓缓道来。
“其实,昨晚的事情本也没什么,当时我正坐在床上看脚腕的伤口好了没有,谁知他突然闯了进来……”一番绘声绘色的叙述,让一旁耐心静听的顾痕与清儿,不禁郁闷得满头大汗,很是无语。
原来事故的起因缘于南宫景熙掀了她的裙子,不过这倒不是重点,如今在旁边的两人听来,只关心这话外隐藏的另一番意思。
“娘娘,你的意思是,你跟王爷……”顾痕仿佛有些接受不了,一时口快便也问了出来。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话不该由自己出口,不禁又立刻闭了嘴,单膝跪地道“下官该死,请王妃娘娘恕罪。”
“恕你无罪,起来吧!”
紫凝儿有气无力的回声,随及抬眸睨了一眼一脸震惊的清儿,这才低眸淡淡道“事情就是这样,本王妃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你愿不愿意帮我,那就看你自己吧!”
“娘娘放心,只要这一切都是事实,那下官会想办法让王爷不再降罪于你的。”
“谢谢”
由衷的感激,紫凝儿望着顾痕认真的面容,心底不禁微微一软。本还以为这次死定了,却没想到顾痕竟突然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刻帮了她一把,真是,天未亡她吗?
大雨未停,了解完一切又偷偷嘱咐了牢中的狱卒好生照顾七王妃两人,这才放下心来离开。而此时,奉旨入宫的三王爷正坐着自己的马车,在大雨幕里急驰而至。
“王爷您小心”
前来迎接的小太监一边撑着一把油纸大伞,一边小心的扶着南宫景煜的手臂下车,随及将大半个伞面全遮在了王爷的头顶。大雨劈里啪啦的砸在伞面,让人听着都觉后怕,小太监顾不得自己被淋湿的后背,只急急的跟上了南宫景煜的步伐,随着前面的掌灯往宫里快步走去。
咦,这不是三王爷吗?怎么这么晚了还要进宫?
刚从天牢出来的顾痕,恰巧看到了急步进宫的南宫景煜,心里一阵疑惑,随及便也往自己的马车前走去。
重生殿内烛火通明,整个大殿因夜明珠与无数烛火的映衬而辉煌无比,皇上南宫耀正伏案疾书,脸色也如殿外的天气,阴郁不堪。如今景熙的事情尚未处理,他哪能静下心来处理这些繁索的事情?
想了想,随及将手中的奏折置气般的扔了出去。
“皇……”领着三王爷进殿的小太监一见这阵势,不禁吓得脑袋一缩,连禀报的话都吓到了肚子里去。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南宫景煜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折,随及略一扫眼,便也知晓了上面的大概内容。难怪会惹他生气,这是户部尚书觐言替上官家求情的奏章,如今的皇上正在气头上,谁替上官家说话那都是跟他做对啊!
抬眸,阴沉的眸光多少有了些变化,南宫耀望着底下越行越近的南宫景煜,不禁面色一缓淡淡声道“景煜,你来了!”
“儿臣拜见父皇。”欠身单膝下跪,南宫景煜一撩长袍低身叩拜,万分谨慎恭敬。
多了君臣之礼,却少父子之间的半点亲情温馨可在。
“免礼吧!”眼神从他略湿的肩膀扫过,随及挑然一笑,便也起身从金雀椅上起身往下走来。
“不知父皇召儿臣进宫,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你七弟的事情,着实让朕头疼啊!父皇知道你处事一向公平睿智,所以这事儿,便想让你来拿拿主意。”南宫耀先还打着哈哈,后来见他没什么表情可见,不禁也切入了正题。
原来,是这事。
南宫景煜心头冷笑,随及起身朝着南宫耀不动声色的回道“此事关系甚大,儿臣不敢妄言。”
“有什么话你就放心的说,朕恕你无罪。”
闻言,南宫耀立刻出言打消了他的顾虑,词严义正的回道。
“那……儿臣可就直说了。”抬眸睨了一眼南宫耀着急的样子,不禁转了个身,这才开口道“七王府的事情,儿臣多少有些耳闻,不过据儿臣所知这些不过就是夫妻间的打打闹闹,那丞相府的三小姐向来活泼好动,皇后娘娘不正因这点才将她指婚给了景熙吗?”
挑眸一笑,南宫景煜眼神定定的望着陷入沉思的南宫耀,光影下的他面容阴沉,眉头紧皱,似乎陷入了一个很难决断的选择般。心头冷然,这就是南雀国闻名天下的一代圣君吗?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的事情,只因遇上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倒变得阴柔寡断不知如何处理了啊!
实在,可笑至极。
“可是,若这样轻易放过了她,这皇家颜面何存?你七弟的……”想了想,最终还是觉得这样放过上官家太轻易了,南宫耀沉了沉眉再次问向南宫景煜。
“这样啊!若父皇硬要为七弟讨个‘公道’那就休了上官家的三女儿即可。”仿佛没经过半点思考,南宫景煜毫不客气的打断南宫耀未出口的话语,随及轻声觐言,毫不在乎此句传出的后果。
闻言,南宫耀身形一怔,眼神怔怔的望着自己的三儿子,不禁心下叹服。
在此之前他不止问过数十人,可没有一个人敢说这话,唯有他,这个连自己都惧怕防范的三王爷。大家都因为惧怕上官诚风的势力,所以不敢说出这话,可如今景煜既然说出了,那他……
“想必父皇如今已有了主意,夜已深,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也好,你回府休息吧!”
“嗯”点点头,随及转身大步蹋出重生殿。
看着雨势渐小的夜幕,南宫景煜唇角勾笑,随及看了一眼身边随行的小太监,这才轻声吩咐“去天牢。”
天……天牢?
小太监心下疑惑,随及点点头,便也撑着伞跟着前面掌灯的小太监急步而去。
来到关押紫凝儿与清儿的牢房门口,见里面的人儿已然熟睡,南宫景煜示意身边的狱卒不要出声,随及站在门边半晌,这才阴沉着面容轻声道。
“这么冷的天,怎么没给她们被褥?”
“……小的这就去取。”那人身形一颤,随及颤抖着声音不敢解释,只低声赶紧回复。
“慢着”眼神落到牢房外还搁着的两碗干饭,不禁转身目光阴冷的瞪向身后的众人。虽一向知道牢狱便是个人间地狱,但他却不曾想过,紫凝儿的王妃之位暂在,他们竟敢如此对她。
“王爷恕罪,这……这都是牢里的标准,如果没有人特别吩咐,我们也不敢特别对待啊!”那几人一见这目光,不禁双脚一软,随及便弯着身子跪了下去。这三王爷一向是宫内最最狠辣的主子,他们这些人,怎么得罪得起?
一听这话,南宫景煜倒也明白了一些,毕竟紫凝儿这假王妃的身份他可是清楚的,上官诚风如今只顾着保全自己,哪还有心思管她?
略一深思,随及便也沉声吩咐“这两天好生对待她们,若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可得小心着脑袋。另外,本王来过的事情,不许跟任何讲。”
又是两日的牢狱生活过去,紫凝儿带着清儿终于迎来了出狱的日子,虚惊一场虽然也让凝儿吃了些苦,不过小命还在,便是万福了。早料到来迎接二人的绝不会是南宫景熙,但她们却没想到,如今站在七王府马车前的,竟会是顾痕。
夏季黄昏的风大,紫凝儿衣袂翩飞,酒红色的卷发也跟着飘舞起来,整个人站在唯美的霞光里,仿佛跌落凡尘的精灵般似真似幻。
“下官顾痕奉七王爷之命,恭迎王妃娘娘回府。”
两人相隔三步之遥,顾痕询礼而拜,眼里除了规矩与恭敬,不再有其他任何感情色彩。
“有劳顾大人了。”紫凝儿浅浅一笑,脸色有些苍白。
扶着清儿的手上了马车,顾不得其他两人的心思,便也倚着车壁不安的瞌上眼细细想着。在牢里的后两天不知什么原因,她们的饮食有了天大的改善,就连下雨的那天,狱卒们还特意给她们加了被褥,生怕她们两个病着了。但紫凝儿因为害怕自己小命不保,又加上第一天晚上受了凉,所以到如今都还有些感冒。
而其他人都以为是上官丞相下的命令,所以也没多作怀疑。
摇摇晃晃回到七王府,顾痕以着府中还有要事处理,便先行告退了。而清儿则扶着紫凝儿进了王府后院,回到宣若阁,紫凝儿只一眼便望见了坐在桌前一脸欠揍的南宫景熙。
“奴婢参见王爷。”清儿或许是真的怕了七王爷,见他朝着这边望了过来,不禁立刻松手跪了下去请安。
两人脸上的淤痕都未完全消散,只不过紫凝儿的因为没有医治所以看起来还是特别明显而已。见此,本是还打算消消上官月气焰的南宫景熙,不禁心神微顿,随及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眸,望着窗外故意出言。
“咳咳……起来吧!”
“谢王爷”清儿悄悄松了一口气,随及起身见这屋内的气氛古怪,不禁缩了缩脖子,转身一溜烟儿便消失在两人眼前。
“那个……你见了本王,怎么不行礼啊?”
眼看紫凝儿脸色泛白,本想出言关心两句,谁知话一出口,便成了这句不讨好的言语。南宫景熙抬眸怔怔的望着紫凝儿,本以为以她的脾气会大发雷霆然后再跟自己吵起来,可谁知……
“臣妾拜见王爷”低首欠身,紫凝儿一改往日灵动娇俏的模样,规规矩矩的行起礼来。
“你……”
望见她如此模样,南宫景熙惊得立刻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半天,见紫凝儿站在对面都快撑不住了,这才吞吞吐吐道“起……起来吧!”
起身,随及走到床前侧身倒了下去,也懒得拉被子来盖着,直接闭上眼睛便也打算睡一会儿。也不知为什么,她今天在牢里睡了一整天,但就是觉得睡不够,觉得自己似乎很累很累一样,眼睛都睁不开。
她怎么……怪怪的?南宫景熙心下暗想,随及迈着步子悄悄走近,见她已经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像是睡熟了,不禁微微皱眉。“上官月,你怎么了?”
不为所动,紫凝儿虽然隐约能听见他的声音,但因为太累,所以并不打算理他。
眼睫微颤,很明显对方已经听到了他的问话,可是等了半天就是不见回应,南宫景熙不禁有些费力不讨好的感觉。想了想后,随及阴沉着一张俊脸嫌弃道“上官月,你怎么不沐浴就上床睡觉了?真是太没有教养了。”
没意识到自己话中所带的火药味儿,南宫景熙愣在床前瞪着假睡的上官月,脸色微沉。现在的他只以为上官月是讨厌自己了,所以才不理他的,如今,他只想让她与自己说上半句话而已,至于说什么,他倒没有想过。
“你很闲是吧?你闲就出去找别人啊!干嘛一直来烦我?”
费尽力气的一吼,但音量却小得慎人,紫凝儿懒得睁眼,随及翻身朝着床里的方向继续睡去。只是鼻息里,却有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涌了上来,直逼眼眶。
现在她只想仰天大吼一声,我紫凝儿上辈子究竟造了多少孽?
不造孽她紫凝儿怎么可能来到这个乱七八糟的古代,又是替嫁又是坐牢的,还让不让姐活下去了?想罢,随及眼睛也跟着湿润起来,紫凝儿心下难受,随手扯了被褥盖在脸上,便也卷缩成一团儿捂在被中。
“喂……上官月,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上官月……”南宫景熙哪见过这个模样的紫凝儿,随及站在一旁慌了神儿,满心担忧的唤了半天,可被子里捂着的小人儿就是不搭理他半点儿。
“来人,快来人啊!……宣太医。”
一阵手忙脚乱的唤来侍婢与太医,一番诊断之后,南宫景熙这才知道这人是着了凉,而且现在还发着烧。遣退了所有闲杂人等,只吩咐了丁丁去厨房熬药,而他自己则留在了房中照顾她。
望着床上紧皱眉头的女子,南宫景熙没来由的心头一疼,仿佛有人拿着针扎着他的心一般,虽然只疼一瞬,却也让人受不了。望着她看了许久许久,突然,南宫景熙竟发现,原来上官月也长得挺好看的,甚至……跟他心目中最美的仙女樱儿都可以媲美。
以前,他怎么就会觉得她长得很丑呢?
“王爷,王妃娘娘的药煎好了。”
丁丁端着一碗黑乎乎冒着热气的药碗缓缓走近,她的出声打断了南宫景熙的瑕想连连。
“快端过来。”南宫景熙立刻从床前站了起来,随及接过丁丁递来的药碗,便作势要帮紫凝儿喂去。这三天她被关在天牢里,而他在府里也听了不少人前来求情的话,而当中最为让他印象深刻的,便是上次酒醉她帮他喂糖水的时候,听闻她可是费了不少心呢!
“王爷……”
眼见南宫景熙捏着汤勺盛了勺药汁便要往王妃的嘴里送去,丁丁先是一惊,随及眼急手快的赶紧拦下了他的动作,无奈道“王爷,喂药不是这样喂的,这样是会烫伤王妃娘娘的。”
语毕,丁丁唯恐南宫景熙再在这里添乱,赶紧巧妙的夺回了药碗,连连说着好话劝他离开。“王爷,你去隔壁休息一下吧!这里有奴婢就行了。”
“可是……”南宫景熙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抬眸一见丁丁的眼神,不禁立刻噤声。
“好王爷,你就快去休息吧!不然王妃没好,丁丁又该照顾你了。”
“那她醒了叫我”
“好好好,一定”
“别忘了……”临到门口,南宫景熙还不记提醒一句。
第二天一大早,南宫景熙便被他的另一个跟班当当给叫醒了,这当当本是丁丁的胞弟,两姐弟命苦从小便没了爹娘,如今好不容易受七王爷赏识,做起事来便更加卖力了。昨个早晨王爷便吩咐他以后每天在这个时刻都要叫他早起,原因便是进山里跟顾大人习武了。
一听这事,本还睡眼朦胧的南宫景熙却无比振奋的从床上弹了起来,紧接着洗漱完毕换好衣衫,便也空着个肚子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