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仇人成了我枕边人》 第5章 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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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就是在这座庄园举行的。
碧绿的典礼台上，铺设着红蔷薇和白色轻纱，一个个衣着光鲜的商界名流在草坪上谈笑，觥筹交错。
似乎没有人意识到，他们脚底下踩着的草地，流淌过多少鲜血。
程凌满面喜气，我却没有丝毫笑容。
到场的这些人大概也知道一些我的事，没有人对我投来异样的眼光。
除了卷毛，他看着我，一直皱着眉头。
“这些年，待在他身边的女人，最长都没超过三个月。”
“我没想到他真的决定娶你。”
他也走到这个远离人群的安静角落，跟我说程凌这个决定有多么匪夷所思。
我望着眼前其乐融融的荒谬场面，点了一支烟：“我该感到荣幸吗？”
我从前不抽烟的，在程凌身边学会了。
卷毛似乎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程凌很快应付完一对找他交谈的中年夫妇，他走到我身边来，拿走我嘴上的烟。
“不是让你别抽烟吗，这可不是好习惯。”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塞到我嘴里。
橘子味儿的。
上回他跟我讲完小时候的事儿，也逼着我跟他讲。我也就随口一说，他却牢牢记在心里，从那以后他兜里就时常带着这个牌子的糖。
卷毛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程凌这个丈夫很称职。
早安晚安、节日礼物，从来没有落下过。他在别人面前喜怒无常、笑里藏刀，在家的时候却总是温柔而和煦，对人一句重话都没有。
他可以面不改色地处决一个又一个的“罪人”，却在我跟他闹脾气的时候十分手足无措。
有时候我惹他生气了，他就自己面对窗户坐着，等气消了，又笑嘻嘻过来找我。
他会时常跟我分享他觉得有趣的事，带我去各种地方旅游散心。我稍微有点感冒，他就紧张地不得了，在我身边忙前忙后。
我有时候都会产生一种错觉，我跟他，像一对普通的正常的夫妻。
我闭上眼睛，一遍遍回忆自己手里的证据，提醒自己，他是个杀人如麻的怪物。
这个怪物躺在我身边，呼吸均匀，脸上挂着笑。这是他卸下所有防备的样子，要是我现在找机会杀了他，一定可以得逞。
晨曦从窗缝中照进来，怪物醒了。
“小姣，你以后少去公司吧。”
我心中一惊，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也许他发现我在做什么了，要限制我的权限。
他撇着眉毛：“小感冒也这么严重，看你体质多差，别太累了，这样很容易留不住小孩。”
对了，他一直想让我生个小孩。
除了我想送他进监狱之外，这是这段婚姻唯一不和谐的地方。
为了避孕的事，我给过他不少气受。
“我不会怀你的孩子。”
他各种幼稚的手段用尽，哄我，求我，跟我撒娇，我都不理会。
“你自己都这么幼稚，还要什么幼稚的小生命？”
把他说急了，他就瞪着我：“还记得第一次跟我做吗？你后面是怎么叫的？”
我瞬间冷了脸，他为这个缠着我哄了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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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凌真是说得出就做得到，他不许我用药，走到哪儿都把我带在身边，亲自看着我。
药效一停，我还是怀上了。
检查结果一出来，他是有些心虚的，见我的脾气没有发作，就开始死皮赖脸地贴在我身上，说他有多开心。
他把我抱在怀里，喋喋不休。
“你说它是男孩还是女孩，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它以后会喜欢什么呢？不管它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不过还是要好好教育啦。”
“它会有世界上最爱他的爸爸妈妈，会有一个最幸福最温暖的家。”
“对吧，小姣？”
我兴致缺缺：“嗯。”
他依旧很高兴。
前几个月，他一直陪着我，很谨慎。医生都跟他说，让他不要这么紧张。
后来他发现我没有很抗拒，也在好好听医生的话注意身体，就渐渐地没有一开始那么警惕。
我的肚子已经显怀了。
这段时间我没有再跟他闹别扭，他对我的看管也越来越松动。
程凌忙了起来，时常要去出差，很少分得出精力来管我。
他从国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前两天刚做了手术，下床还有点困难。
“小姣，明天是结婚周年，我在饭店请了人，到时候派人接你过去。”
“不用了，几点？我自己过去。”
办出院的时候耽误了一会儿，等我赶到饭店的时候，他们都等我大半天了。
不少人看着我的肚子。
我穿了一件修身长裙，小腹平坦，腰身纤细，一点都不像怀了四五个月。
程凌发了火，所有人都跟木桩一样地坐着。
他们低下头，生怕殃及池鱼，只有卷毛一脸看乐子的表情，只是憋着没有笑出来。
我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谁给你做的手术，我要把那些医生护士都杀了！”程凌阴沉着一张脸。
我低下头，把烟灰弹了。
“有人以前跟我说，报仇要找准对象。”
“谁杀了你的孩子，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你应该杀掉的，是我。”
他一下就不说话了。
晚上，程凌站在卧室门口，声音可怜兮兮地问：“小姣，我可以进来吗？”
我不理他，他就自己灰溜溜地进来。
“小姣，是我的错，我做得不对。”
“我不应该在你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让你怀孩子。”
“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这次我太着急了。”
他跟我认错，如往常一样，把我抱在怀里，轻轻蹭我的头。
他给我买了很多补品，让我好好养身体。现在每次他都会认真用套，跟我说，让我每天过得开心就好，不用多想。
我被他的举动弄得压力万分：“程凌，你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说过不可能——”
程凌用手指按着我的嘴，然后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朝我眨眨眼。
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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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凌依旧很忙。
最近他手上有几家产业出了问题，不过我已经从公司退了下来，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
直到卷毛找到了我。
“你手里有程凌资金链的证据对吧？”
我不清楚他的来意，但却敏锐地察觉到他在称呼上的变化。
“你在说什么？”
“不用跟我打马虎眼儿，我知道你一直在查他。”
“是又怎么样？”
“如果你想让程凌倒台的话，就帮我拿到一个关键证据。”
我抱起手臂，冷笑道：“然后让市长大人继续高枕无忧，逍遥法外是吧？”
“我不是市长那边的人，”卷毛对我摇头，“程凌说的不错，警局里确实不干净，但总有一块地方，没被那些东西渗透到。”
他说，如果我想维护维护法律和秩序，就跟他联手，现在有一个机会，让他俩一块儿倒台。
我模糊记起，程凌隐约跟我透露过，他计划要动手了。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凭什么认为，我还相信法律和秩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