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 第4章 在线阅读
8
医院那次之后，我借着拍戏的名义，住进了剧组安排的酒店。
秦裴没有阻止，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借口其实很拙劣，秦裴作为投资方，自然知道我这个女三号只是演男主分手后的女朋友，戏份并不多。
说来这十年我没有丝毫长进，遇到挫折的第一反应永远是逃避。
只是没想到，正式开拍的第一天，我就又见到了秦裴。
上午何青已经拍完了第一场戏，之后是男女主校园时期的戏份。
我没什么事，来到监视器旁坐下，想要观摩学习。
又或者是始终不服气，想知道除了对方是大名鼎鼎的影后之外，还有什么秦裴一定要换掉我的理由。
何青其实与我同龄，这时一身校服眉眼弯弯，我恍惚中似乎在监视器里见到了高中时的自己。
少女笑得分外甜蜜，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对着心上人声音娇俏。
“毕业之后，要一起去蹦极吗？”
我怔了怔。
我知道《不渝》从短剧改成电影后，剧本也随之重新改写了，但我只看了自己的戏份，并没有细看其他。
这是短剧版本里女主没有的台词。
可我却对秦裴说过类似的话。
在大一暑假的时候，我想和秦裴去新西兰玩。
“我们可以去霍比特村，还可以去冰川看小企鹅！”
秦裴有些抱歉地捏了捏我的手：“好，可是等明年暑假去好不好，等我手头这个项目做成了，又又想去哪里都可以。”
那时秦裴破格进了学校的项目孵化基地，已经开始慢慢有了自己的收入。
我知道他不愿意蹭着我家的钱吃喝玩乐，想要自己有能力满足我的愿望。
尽管他家境并不富裕，但他仍然每次都说到做到，给了他力所能及最好的给我。
那时谁也没想过会分手，我对他说的明年之约深信不疑，也并不为难他，只是笑着点头。
“那说好啦，我们还要去皇后镇蹦极！”
他闻言揶揄地笑：“到时候你可别吓哭。”
“我才不会，如果……”
我想得出神，连旁边曾导起身都没察觉。
监视器中，暮光映在少女的脸上，泛着微红。
她轻轻动了动唇。
“如果我们拥抱着一起一跃而下，是不是也算体验了一把至死不渝的浪漫？”
我的心骤然狂跳起来。
正想转头问曾导，却发现座位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秦裴。
他没有看我，仍然看着监视器，眸子里晦暗不明。
“卡。”
坐在另一边的曾导传出指示，我回过神，秦裴却已经起身离开。
我同样起身，想要跟上那个背影。
离开的时候，何青的助理正拿着外套兴冲冲地凑上前。
“姐，刚刚秦先生又过来探班啦，每次他看你拍戏的眼神都可专注了，我才不信秦先生对您没有一点意思呢……”
我脚步一顿，刚刚无端的念头突然消失殆尽。
何青今天的戏份已经拍完，接下来是我和男主的对手戏。
开拍前，我朝监视器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有曾导坐在那里，拿着对讲机大声指挥。
我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演了一场漫长的独角戏。
9
等拍完戏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两点。
我疲惫地刷开房门，房间里却亮着灯。
秦裴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手上还拿着我的剧本翻看着。
我忙将房门关上，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只瞥了我一眼，又将视线放回剧本上：“先去洗澡。”
我仍然有些紧张，连声发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秦裴听得眉头皱起，他放下剧本，深呼吸了一口，仍是重复：“去洗澡。”
说完，他侧过身，一副我不洗他就不再说话的样子。
我瞪了他半晌，最后还是认命地走进了浴室。
出来后，秦裴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不知道睡没睡着。
“秦裴？”
我凑近，试着叫了叫他。
忽然胳膊一紧，我往前一倾，被他扣入怀中。
“秦裴！”
“你今天下午看那场戏时，心里在想什么？”
他忽然问道。
我一僵，侧目看向桌子上的剧本。
“我在想，何青演得真好，影后当之无愧。”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空气里是漫长得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将头埋在我的肩窝处，忽然笑了一声。
我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他大手突地往我睡裙里一伸。
随之我身体一轻，他将我双腿分开，掐着我的腰往他那处按下。
“疼！”
骤然撕裂的痛楚将我眼泪都逼了出来，我拼命挣扎，骂道：“秦裴，你禽兽！”
他猩红着眼，难耐地低喘。
“疼？叶双，我以为你不会知道疼。”
我抓着他的肩，痛得浑身发抖。
“你希望我想什么？”满心的难过和失望终于长出尖锐的刺，我恨声反问：“想这个台词是不是你改的？想你为什么把我们的回忆加进剧本，却把女主换了人？想你究竟还在不在意我，还爱不爱我？”
“你呢？看那场戏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
秦裴没有回答，只是扣住我的脑袋，狠狠吻了上来。
我抗拒着，唇舌间渐渐漫出血腥味。
他却仍然没有放开。
直到我终于起了反应，他渐渐开始动作。
我们抵死缠绵，用着对峙的姿态。
彼此筋疲力尽，连欢愉都带着痛意。
在结束之前，他俯首在我耳边。
“我恨你。”
我一顿，燥热的身体迅速冷却。
“那一刻我在想，你当初口口声声至死不渝，其实从来就没那么爱我。”
他声音隐忍地发颤。
“只是因为没那么爱我，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把我让出去。”
“你知道……”
秦裴再次凶狠撞击，打断了我的话。
“是，我知道你跟我分手的真正理由。”
最后欢愉那刻，他俊容微微扭曲。
“所以我才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