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逆转人生》 第3章 在线阅读
3.
老妈愣愣转头看我，小小的我眼里全是认真，那时我不懂死亡，只想给妈妈帮忙。
她眼泪悄然无息在脸上划出水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把刀轻轻放在靠墙的桌面，打开衣柜，开始收拾我们俩的衣服。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了，她把我背在前面，后面背着衣服，夜色中出了村子。
【妈妈，我们去哪。】
我没在晚上出门过，月光很亮，我有些好奇东张西望。
【我们回外婆家。】
老妈摸摸我头，柔声开始哄我，让我靠着她睡觉。
老妈走累了歇，歇好了走，我靠在她胸前睡了醒，下来走累了又被她背着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外婆家的房子。
老妈没敲门，抱着我坐在院子石板上等，这会天还没亮。
许是高兴，我睡不着了，开始悄声跟我妈嘀嘀咕咕说着话。
吱呀一声，大门开了，我俩抬头，是外婆。
外婆个子不高，不到一米六，却长得很精致，娇小脸庞，快六十了，还有一口整齐的牙齿，她常年干活手脚也是笔直纤细的。
与长相不同，她大字不识一个，性子泼辣。
老妈跟我爸结婚五年，头两年还好，大家表面都还过得去，后面三年，老太婆开始作妖，外婆看不下去跟她干架了不下五次。
【他动手打你了?】
外婆扫到我妈脸上的淤青，咬牙问。
我挣扎着伸手要外婆抱，外婆看着很凶，却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一个人。
她晕车，又不会骑自行车，有点好吃的会托人带给我妈，偶尔自己挑着步行三十多公里送过来。
她总想着补贴点，我们娘俩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
我妈把我送她怀里，低头沉默了一会，【娘，我要离婚。】
【你说说，出啥事了。】
那时农村的婚姻，吵闹是常事，受委屈了娘家撑腰闹闹，就这么过去了，很少人会提离婚。
我妈红着眼眶把所有事都说了，包括外婆不知道的一些事，我发烧这事，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外婆听完，抱着我的手越紧。
【离吧。】
她伸出手拿过她水烟杆，看到怀里的我，又放了回去。
老妈喂我吃完一个水煮蛋后，大舅小舅他们终于醒了。
众人一顿国粹后，我和小表哥被留家里，眼巴巴看着二十多号人骑着自行车走了。
听大堂哥说，我们这边武力压制，动手揍了我爸一顿，压着他去签字离婚。
从那天起，我们娘俩和外婆一个房间住了下来。
外公去世得早，外婆一个人拉扯着四个孩子长大，性格有些泼辣，两个儿媳都有点嫌弃她，她干脆分家谁也不跟，让大舅小舅在后屋起一间屋一个厨房给她，自己一个人住。
她还能种地，粮食不愁，所以养老钱也没要，逢年过节的，大舅小舅会意思给点钱，一年花下来，经常口袋比脸干净。
老妈走的那天晚上，把欠的医药费塞进医务室了，她现在身上就十块钱，这样下去，过冬被子我们都买不起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