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截杀》 四 葛二敏进场 在线阅读
四、葛二敏进场
刑警队技术人员是在１１０报警电话发出后半个小时后来到现场的。带队的是大队长葛二敏。葛二敏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干刑警这行已经二十年，破过的案子不计其数，已经算是老刑警。因为现场的大致情况已经和吕晓凡通话时了解到，所以葛二敏没有让技术人员直接上４０１室，而是让技术人员用微波扫描仪检查楼梯上的足迹，希望用这种先进的仪器发现罪犯的来去踪迹。可是结果令人失望，楼梯上似乎有一支部队经过，一塌糊涂，找不到一点有用的脚印，显然现场足迹被粗暴地破坏了。这让葛二敏很是恼火，案发现场的足迹和指纹一样重要，世上没有相同的指纹，同样，世上也不会出现两双鞋底印痕完全相同的鞋子。这么重要的证据被破坏，可见吕晓凡他们的现场保护工作没做好。葛二敏心里暗暗咒骂，这种没上过公安学校的人怎么能做警察？真不知是靠什么关系转的编制！葛二敏对自己的业务能力自视很高，自然看不起这种“关系户”，所以到了六楼站在４０１门口并没有急于勘探现场，而是先转身对吕晓凡吹胡子瞪眼，设法找他的不是。他低头看着吕晓凡的鞋子。
葛二敏：你就是这么进里面去的？
吕晓凡看见葛二敏一副找事的凶相，登时慌了。
吕晓凡：报告葛队，我没走进过案发现场。我遵守纪律，一直站在门口守着。
葛二敏：要是在里面找到你的脚印，我把你当罪犯抓。对了，你是第一个接到报警的，怎么能不进现场呢？
吕晓凡更慌了，这葛队没理说了，你进去要挨批，不进去也要挨批。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严万寿气壮一点，在旁边发言了。
严万寿：报告葛队，吕晓凡没进现场，是我老万进去的。你要追责就找我吧。我知道规矩，不是有个洛卡尔规则吗？每次接触都会留下痕迹。很可能我进去后留下的痕迹会破坏案发现场。但是我们生活在一个追求和谐的社会里，以人为本是最高原则，被害人躺在里面不知死活，我不能轻言放弃，我得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请葛队表个态，我进去是对是错？
葛二敏顿时被严万寿给问住了，严万寿虽然是个协警，但因为言行狂妄、胆大包天，又巧舌如簧能处处占理的缘故，整个公安系统几乎没人不知他的大名，葛二敏自然是知道城东派出所有这么个能干的老万的，今天算是尝到了辣头。但堂堂刑警大队大队长总不能让一个小小协警在自己面前逞强。
葛二敏：你就这样一点没措施走进现场？给你的鞋子套上塑料鞋套是很费力的事情吗？
严万寿：救人胜过救火，在这个时候我还会考虑这些芝麻末节的小事吗？我只能毫不犹豫地跑到被害人身边。要是侥幸被害人被我们救活，这就是一起杀人未遂的案子，那性质就差远了。请葛队明示，我做得对还是不对？
其实严万寿当时进去时连做梦都没想过可以给鞋子套上塑料脚套，以避免留下痕迹。当时他一门心思在想着怎么寻找罪犯留在现场的线索，给自己立功寻找机会。当时他的大脑里到处是私心是占主导地位的。可是不撒谎
葛二敏知道再和这个胆大包天的老万都下去只会更加下不了台，只好苦笑一下暗自认输了。
葛二敏拍着吕晓凡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葛二敏：你这家伙是怎么拿到面笔试面试第一的？我看老万怎么样都比你强。这次转编制的事情你小子一定是走了歪门邪道……
吕晓凡顿时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眼泪已经在眼眶里直打转。
严万寿虽然暗中也这么责问过吕晓凡，但这样大庭广众的让他下不了台，实在是于心不忍，吕晓凡毕竟是自己的好哥们，于是急忙帮腔。
严万寿：葛队你是破案高手，不是识人高手。这个世界就有这么奇怪，有些人只能嘴巴上夸夸其谈，天上半知，地下全知，却是满肚子草包。估计我老万就是这样的人。
葛二敏笑起来‘
葛二敏：这么说你老万这次名落孙山是罪有应得。你小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好，算我错怪吕晓凡了，对不起。
这时刑警队的几个技术人员已经拿着微博扫描机上来了，大家开始套上随身带来的塑料鞋套做进场的准备。
葛二敏一边穿鞋套，一边叫技术员古达余给严万寿的鞋底印痕扫描出来，免得把严万寿的脚印和案发现场的脚印混淆起来。
扫描机不用三秒钟就在在扫描纸上留下严万寿的鞋印，上面连头发丝般粗细的划痕都清晰可辨时，严万寿吓了一跳，知道这回瞒不过葛二敏，只有老实交代才是争取宽大处理的唯一出路。他讪讪着靠近葛二敏。
严万寿：葛队，实在对不起，我这人说是草包其实一点没错，我刚才说话时有点滑嘴，其实我到案发现场不但碰过被害人，而且也到两个客厅门口转了转。你要……
没想到葛二敏却一点不生气，只是好奇地盯着他，心平气和。
葛二敏：你去客厅门口乱转干什么？总不会怀疑凶手还在里面藏着吧？
严万寿连连摇头。
严万寿：其实我还是有点野心的，我想通过自己的所闻所见，给犯罪嫌疑人来个心理画像。或者说人物侧写。
葛二敏：你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吗？
葛二敏笑起来。其实他开始喜欢上这个胆大包天又巧舌如簧的协警先生了。
葛二敏：那你有嫌疑人的心理画像了吗？
严万寿：当然有，只是我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不好意思。
葛二敏：现在我让你说呀。你这个胆大狂妄的老万什么时候变谦虚了？如果说中了我这个刑警队长可是有奖的。
严万寿：这个嫌疑人太不简单，他既不贪色，也不贪财，甚至他不像是一个杀人犯。不是有人说过吗？每一个杀人犯，从精神病医生的临床上来说，都是病人。可是这个嫌疑人一定不是患有人格分裂或精神障碍的病人，这个嫌疑人就像是一阵风来了，对被害人刺上致命一刀，又马上像风一样，飞快地走了，一点没多余动作。所以唯一的解释他是一个职业杀手。此人身手敏捷，身形看起来虽比较消廋，但从刺在被害人身上那一刀看出来，爆发力很好，还有，年纪起码在三十五岁以上，要是太年轻了，没有这样的把持力，还有这人平时一定不苟言笑，很少笑，因为他刺出的那一刀一点没犹豫的痕迹，又准又狠，冷酷无情……
葛二敏：看来你老万一套接一套的，还是个侦破犯罪案件的业余爱好者。现在的影视明星要成名都需要培养粉丝，我葛二敏要出名还真需要你这样的粉丝捧场。好了，等我们勘探完现场，我再跟你私下交换意见。
严万寿马上兴奋起来了。
严万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葛队别忘记承诺。要是你转眼忘了，你知道我老万这张嘴巴可是连我自己都管不住的，你的名声一定会大打折扣。
葛二敏：那也要看你说的上不上路。如果一派胡言，你还想做我的粉丝吗？
葛二敏正要往屋里走，严万寿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严万寿：葛队，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嫌疑人的衣服上有一块黄色的污渍，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通过监控探头揭开嫌疑人的庐山真面目。我没别的意思，就怕我们忙这忙那耽搁时间，给嫌疑人远走高飞的时间。
葛二敏：你急什么？我比你还急呢！我已经请你们城东所的傅所长去调来附近监控探头拍下的录像，相信马上会有消息传来。
他们正说着的时候，楼下保护现场的小陈和阿霞上来了。因为有大批警察赶到，下面已经没有他们的事。小陈是好奇心重，而阿霞纯粹是被逼的，她最怕死尸，可是又不能让同事特别是领导知道自己的弱项，不然还干什么警察？阿霞本来是想慢慢接近现场，慢慢适应，没想到遇难者的尸体会突然出现在面前，顿时吓得一声怪叫，一把拉住了吕晓凡的袖子，往他身后躲，紧紧靠在吕晓凡的背上。人在惊恐之时，其情感就会一览无余表达出来，这叫情绪两因素，阿霞此时此刻没有躲在严万寿的身后而是靠在吕晓凡身上，说明她的心仪对象就是吕晓凡。严万寿看在眼里顿时妒火万丈，张口就训斥。
严万寿：不就是一具尸体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吕晓凡似乎也被阿霞的小鸟依人击中了要害，竟然也不由自主地卫护起她。
吕晓凡：人家小姑娘胆子小，挺正常。你也用不着大动肝火……
阿霞的眼泪在眼眶里开始打转，狠狠瞪一眼严万寿，依然躲在吕晓凡身后不敢看现场。
葛二敏懒得理睬年轻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显然不耐烦起来。
葛二敏：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还是下楼去找你们的傅所长找点活干吧。别担心，这案子要是破了，你们几个还是有点汗马功劳的，我都给你们记着。
葛二敏说着的时候，已经转身走进现场。
刑警队对所有命案有专利权，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几个人索然无味，各有心事，只好乖乖下楼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