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截杀》 七 宿怨 在线阅读
七、宿怨
吕晓凡带着严万寿他们三个协警找到傅所长时，傅所长正躲在树底下抽烟，那个保安低着头哭丧着脸蹲在一边。吕晓凡知道傅所长遇到麻烦事有抽烟这个习惯，只是不知傅所长的麻烦是不是因为自己引起的，所以就不敢上前去叨扰他。传达室里只有指导员俞君和几个城东所的民警在看录像，都是皱鼻锁眉的样子。
严万寿凑到俞君身边捅捅他的后腰。
严万寿：领导，找到那个污渍男了吧？
俞君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连回头看一眼的面子都不给。
俞君：要是找到了你说的那个污渍男，我们还坐在这里瞎忙什么……
严万寿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气恼起来。
严万寿：你们怎么总是查看大门口的录像？１１幢楼下有好几个摄像头，那里的录像查一下不是全清楚了吗？
俞君回头瞪了他一眼，正要发作，吕晓凡走过来帮腔。
吕晓凡：对呀！老万说的没错，我们刚才过来时检查过了，那里有好几个探头，就对着进出１１幢１单元门口……
俞君这人少年得志，不到三十的年纪就被破格成为派出所的指导员，一人之下百人之上，为人很现实势利，认为自己的成功全在于搞好了和上面领导的关系，所以他的眼里是没有下人位置的，平时也根本不掩饰、不屑掩饰他欺下媚上的野生动物本性。严万寿是协警，在他眼里就是走狗，什么时候不顺眼了，都可以招呼他一腿，就算走狗吃痛了，你能奈我主人何？可是吕晓凡就不同了，这回能从这么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转正，他相信上面绝对有人罩着，而且级别很高，起码是市里几个主要领导之一，甚至是省里有人。所以对吕晓凡他从来不敢得罪，而且常常放下身段，有取悦于他的意思。在吕晓凡面前他没有官腔，只会说实话。
吕晓凡：你们不见傅所长在发愁吗？要是能拿到那些摄像头的录像，傅所长是没空抽这支烟的。
吕晓凡和严万寿面面相觑。
吕晓凡：怎么回事呀？
严万寿：谁吃了豹子胆，竟敢把命案的重要证据藏着掖着？
俞君站起身来。
俞君：我们还是一起去找傅所长想想办法，三个臭皮匠的顶个诸葛亮……
这时的傅所长已经抽完一支烟，人已经平静下来，正要回卫门办公室来。俞君迎上前去，从口袋里掏出软中华递上去。被傅所长摆摆手谢绝了。
俞君：傅所，我知道你和孙畅家的关系，你本人不好出面，不如让我来试试？不是我比你强，我只是想这样可能有回旋余地。毕竟我们也不能硬来，有没有录像都是孙畅家一句话的事情。我们没有证据……
傅所长冷笑起来。
傅所长：向孙畅家要录像这件事你们谁都别插手，这件事情我会解决。你们都太小看孙畅家这人了。
俞君：可是是不待人。黄局长的意思是要我们在五天内必须破案，如果这样拖着碍着，上面追究下来，不好交代。傅所，有时该服软的时候还是得服软，如果你对孙畅家说上几句好话，他可能有了台阶，会和我们合作。
傅所长突然发作，一把抓住俞君的衣领。傅所长是一米八左右的彪形大汉，俞君是个细长条的白面秀才，这一抓几乎就把俞君抓离地面。跟在俞君后面的吕晓凡吓得转身就要跑，严万寿虽然胆子不小，但也像中了定身法般呆住了。傅所长面色铁青，一字一顿。
傅所长：今天我对你俞君把话挑明，这件事你给我别管。你要是敢在孙畅家面前服软说好话，或者就是跟他通电话，我马上拉你去见黄局长，请他表态，在我们城东派出所里有我没你，有你没我，只能留一个，倒底留谁？
俞君面色刷白，一定不敢动。
俞君：傅所！傅所！有话好好说。我向你发誓，我不会和孙畅家联系……
傅所长这才放下俞君，一把推开他。
俞君踉跄几步，差点跌倒，幸亏严万寿和吕晓凡一左一右扶住了他。严万寿急忙从俞君口袋里掏出那包软中华。
严万寿：傅所长正在气头上，他曾经教导我们说，在他生气不能控制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给他递上一支烟。
俞君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俞君：快递烟！
严万寿把烟往傅所长嘴里递，傅所长沉默片刻，还是张嘴把烟叼上了。
俞君：晓凡，快给傅所点上。
吕晓凡赶紧掏出打火机给傅所长点上。
傅所长深吸一口烟，平静不少。但是在俞君面前还是没有表露半点道歉的表情。
傅所长：我记着你说过的话。我傅云浩和孙畅家斗了十多年，他找过各路人物，通过各种关系，而且也花了不少的钱想走通我这条路，都被我回绝了。对你明白一点说也没关系，有时我也确实动过心，人和人之间干吗一定要做死对头呢？和平相处不是更好？他做人滋润，我做人也不累。可是后来想想，和这种没道德下三滥的人搞好关系，他从此就要和我称兄道弟，甚至把我当笑柄，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做人还有骨气吗？你要赌，我就要千方百计抓，我认着这条死理没商量了。现在你去他面前讲好话，不就是跟我在他面前磕头求饶一个理。我傅云浩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俞君和吕晓凡都不敢看傅所长的眼睛，都是低头接受教育的神情，只有严万寿是看着他的，严万寿隐约看到傅所长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泪光，虽然只是很短暂的一霎，似乎是被嘴里的香烟熏的，但严万寿可以肯定，他没看错，傅所长是动情了。
